在馬場的第三天,勁臣睡到日上三竿,容修在書房工作了,兩人沒有一起用早餐,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身子適應了他,不像昨天那么乏。
浴室里,鏡前的男人像換了一副面貌,一個人的氣色和精神狀態,似乎比美容來得更直觀。
從浴室出來,臥室里有種淡淡的氣味,勁臣開了窗,讓風吹進來,把房內的親狎味散開。
這天容修一直在忙綜藝的事,下午和制作組開網絡會議。
近八十人的超級團隊,編導組,策劃組,后期組,以及國家救援團隊,大家為這檔綜藝準備了小半年。
和以往的綜藝不太一樣,容修強烈要求使用“紀錄片”拍攝風格,拒絕劇本和人設,要求真實、即興、極限。
所以,策劃團隊不像從前那么忙,以前,他們要為嘉賓的人設和臺本細節,開會討論三十次以上!
這次壓力最大的,要數熊大海領導的六名跟拍VJ,還有兩名外科醫生。
這10人,負責拍攝和急救,在島上的處境與藝人差不多,不會有太多的生存資源。
也就是說,導演團隊不會上島。
無人島上只有16名嘉賓,10名拍攝成員。
這可真他嗎刺激,熊大海在視頻會議里連連感嘆。
而周國槐的導演團隊,以及國家救援隊,將留在半島無人區,只有在收到求救信號,有人受傷、嘉賓決意退出時,才會派出快艇或直升機,將人帶離無人島。
跟拍VJ和醫生的職位,要經過精挑細選,節目組為此還面試了一些年輕人,收到超過五十份簡歷,他們當中有些人,應聘參與這檔綜藝的原因,只是想爭取一個機會挑戰自我。
傍晚時,勁臣來到書房。
容修懶懶斜倚沙發,還在和周國槐等人在開視頻會議。
容修摘下金絲邊眼鏡,揉了揉鼻梁:“雖然我是制作團隊的一員,執行PD,但同時也是藝人,所以,你們不能給我任何特權——生存資源、食物、水,一概不行。特別是在我面臨饑餓的時候,誰敢拿吃的勾引我,讓我犯規、引我犯錯誤,我就把誰扔到海里去。”
眾人哄笑。
容修點了點屏幕,“老熊,就屬你笑得最猥-瑣。你臭美什么?你和我們一起求生,就算是副導演,你也沒有多大特權——堅持不住,一樣被淘汰,換一位執行導演來。”
熊大海嘿嘿一笑,抹了把臉,“我可沒有吃的勾引你啊,攝影團隊只有壓縮餅干,都是按人頭分量來的。我這些天一直瘋狂鍛煉身體呢!”
“聽說,有幾位嘉賓的東家,知道我們沒有臺本,好像不太愉快?”容修緩聲道,“在生存面前,一片面包也許就能讓仇人向你跪下,人在身體極限、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任何人設和劇本都是白扯。明天我親自和他們說。”
說完,容修視線從平板上移開,抬了眸子,看向書房門口,對那人揚了揚下巴。
勁臣站在遠處沒過來,做出“吃飯了”的口型。
容修對他點頭,朝他伸出手。
勁臣微怔片刻,露出無奈而又寵溺的眼神,大方地走過去。
周國槐問道:“是不是說,不管是哪位大嘉賓在堅持不住時,要求節目組提供特權,或要求退出,包括你在內,我們都要公事公辦?”
容修挑眉:“這是什么話,‘公事公辦’難道不是工作準則么?既然叫‘極限生存’,玩的就是一個‘極限’,看的是嘉賓們在身體極限時的表現,策劃案上寫得好:人格魅力在此發光或黯淡——要求特權的,不予理會;實在堅持不住,就自請淘汰,包括我在內。”
“太殘酷了,我喜歡!”熊大海直拍巴掌,忽然瞇了瞇眼,湊近屏幕,“哎?容修,我好像看見顧老師了?”
“嗯。”輕飄飄的一聲。
容修長臂伸出鏡頭外,摟了一把顧勁臣的腰,將人帶過來,入了鏡,才松開了手。
他往旁邊挪了挪,讓勁臣坐在身邊。
一位策劃妹子兩眼發光:“顧老師果然和你在一起啊,你們在馬場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