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營,也不是第一次看到璀璨星河,但勁臣卻初次覺得如此感動,而且無比幸福。
不經歷這些,沒有人能體會兩人的感受。
與世隔絕,食不果腹,危機重重,出生入死,一整個白天的緊張、強壓、恐懼下來,只想相擁入睡,想要他,想干一炮,什么都不想,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多看看他,多抱抱他。
勁臣始終不覺得自己多偉大,即使很多前輩贊美他,在三十歲之前,就讓自己的名字恒久留存在世界影壇上。
經歷過生死一線間,越過了太平洋,看過了浩瀚大海與星空,環視四周漆黑的環境,勁臣始終覺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渺小得無法做出什么偉大的事。
但是,他卻為自己,做了一件讓自己無比崇拜、佩服、感恩的偉大之事——
——帶著比對這個世界更偉大的愛,愛上他,得到他,從現在到未來,一直愛下去。
雙人吊床上,顧勁臣緊了緊手臂,容修在他的懷里睡得沉。
夜里相好的姿勢,勁臣有點受不住。
剛才,勁臣翻身過來,發出動靜,有點吵醒了容修。容修半夢半醒,順著他喉結往下吻,吻到瑣骨時又睡了過去。
勁臣就張開雙臂,笑著將人抱在懷里,任他撒嬌般地窩在懷里睡。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懷里這男人,強硬慣了,也許只有在這時候,容修才會表現出一丁點“需要被疼愛”的樣子。
天就快亮了,叢林遠處有動物叫聲,營火還在旺盛地燒,火中有白蟻窩燒出的煙味,將夜里的蚊蟲驅散一空。
熊大海還是那個熊樣,睡得天昏地暗,打呼磨牙說夢話。
而向來警惕、從上島開始,就一直睡不踏實的容修,卻在勁臣懷里睡得很沉。
勁臣凝神看容修的睡顏,他想,天亮又是一個充滿挑戰和危險的日子,無人島之險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們真的能為團隊找到充足的食物嗎?
自己還會跟著容修進行一場怎樣的歷險呢?
想著想著,勁臣便再次進入了夢鄉。
勁臣夢見了十年前,容修離開了京城,他跟著容修一起走了,他們去東北邊境去當兵,一起考軍校,一起駐守國土,從沒分開過,然后,他夢見了冰湖,容修為了救掉進冰窟窿里孩子,縱身一躍……
冰湖面上,勁臣就跟在他的身后,緊緊地跟著他,緊緊拽著他。容修,容修,他這么喊他,就隨著他,一起縱身一躍。緊接著,他感覺到湖水冰冷,卻看見了大海,東方升起了一輪血紅的太陽……
勁臣一下驚醒,透過眼皮,光線有點刺眼。
隨后他感覺到,吊床在搖晃,原來容修已經醒了,正在悄悄地翻下吊床。
旭日東升,光芒萬丈,光線從枝葉間照射到整個叢林,照射進蚊帳。
勁臣坐起身,掀開蚊帳望過去,熊大海還在睡,容修已在活動筋骨。
容修見勁臣醒了,他走過來,對勁臣伸出雙手:“顧老師,早上好。”
“早,容先生,”勁臣笑眼看他,伸手扶住他手臂,借力從吊床上翻下來,“睡得好嗎?”
容修把他放在地下,“一夜無夢,體力恢復了,一會我們可以制作武器了。”
勁臣四周張望,取來一根細樹枝,“現在就畫?”
容修頗感興趣地歪了歪頭:“你已經想好要給我設計什么武器了?”
“其實并沒有想,也不是特別的,”勁臣來到空地開闊處,樹枝點在泥土上,沒再多解釋,隨手畫了一彎弧線。
容修眉心一動,“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