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海還在大喊“容爺六六六”,突然又看見這場景,不由得沉默下來。
說什么“鮮活的好”,明明是下不了手。
所以說,君子遠庖廚。
熊大海內心腹誹,卻并不覺得他婦人之仁,也沒覺得鄙視——容少校絕對能沖敵人無情下刀,對小動物可未必,即使是求生果腹之需。
容修沒多解釋,他反手一收,將求生刀收進刀鞘。
容修目光落在肥羊身底,道:“這是一只剛生育過的母羊,她還在產奶,不過,我好像并沒有看見她的幼崽,你們眼神兒好,看見小羊了嗎?”
顧勁臣這才注意到母羊的奶水,他幫容修制住它的掙扎,“沒有,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它形單影只,會不會是掉隊的?”
“羊大多成群出現,如果遇到了野獸,跑散掉隊的可能性很大,”容修快速用降落傘繩將它四肢捆挷,“路上沒有看到血跡,前方什么情況還不清楚,我們要原地休息,商量一下……”
話還沒說完,容修微微一愣,指尖豎在唇間,做出噤聲的動作。
這讓熊大海不禁想起那只吊炸天的花豹。
該不會又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場面吧,只是這次的螳螂換做己方了?
*
擒住了母羊,容修側耳傾聽不遠處的聲音,又嗅了嗅周遭的氣味。
過不多時,他確定了方位,視線定格在熱帶喬木之間,下方是茂密的灌木叢。
容修對熊大海擺了下手,示意鏡頭跟著,吩咐勁臣在原地守著無角羊。
剛放松下來,緊張的氣氛又撲面而來,熊大海點頭,扛著攝像機跟上。
容修示意,勁臣將柴刀遞過去,“是什么?”
“我聽見猴子叫。”容修說。
熊大海湊近二人,縮著的脖子,貓著腰,一聽是猴子,一下站得倍兒直:“害!嚇我一跳,猴子啊?我們一路上不是看見過兩只?”
“過去看看,聽聲音不太對。”容修說著,腳步很輕,朝茂盛的喬木方向走去。
用大柴刀撥開灌木矮草,容修皺著眉,眼神微微一沉,盯著一株魚腥草,草葉上有些血跡。
容修半蹲下來,指尖在血跡上捻過,已快風干,沿著血跡走了三五米,他停下腳步。
灌木叢間,有一只黃棕色毛皮的動物,體型不大,血肉模糊,肚子內臟已被剖開,看上去像是豹子或猛獸掏空的。
“這是猴子?”
熊大海不太確定,也不太驚訝,大自然叢林,弱肉強食,進林子這兩天,他們不知看到過多少動物的骸骨。
地上這被猛獸吃了一半的小猴子,毛皮有點像金絲猴,但它不是,熊大海見過金絲猴。
“這是一只蜂猴,”容修回頭,撥開半人高的草叢,朝遠處的勁臣喊,“是一只蜂猴的尸體,已經斷氣半小時以上。”
“蜂猴?”勁臣蹙眉,略想了想,喊道,“別碰它,它身上有毒腺,皮毛上也有,碰到手會腫的!”
“知道了。”容修應。
熊大海:“……”
這兩人一問一答,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熊大海甚至會以為,他們是不是作弊了?
害,凈瞎想,就算帶手機上島,可以查詢資-料,也沒有網絡信號啊。
熊大海四處尋找能移動蜂猴尸體的木棍,容修半蹲在地,盯著蜂猴的尸體,久久沒有再動。
“怎么了,這個東西,有用嗎?”熊大海問,“見了血,此地不宜久留啊,肯定有猛獸出沒,咱們是不是先走?”
“尸體沒有用,”容修沉默片刻,狐疑道,“它死去多時了,可是,我剛剛聽到的聲音……”
隨后,容修再次側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