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唱時聲音不大,薄唇微微揚起,帶著溫柔惑人的笑意。
那笑,笑得人心神蕩漾,一不小心就陷入恍然。
他唱的是
“我眺望遠方的山峰,卻錯過轉彎的路口,
“驀然回首,才發現你在等我,沒離開過。
“我尋找大海的盡頭,卻忽略蜿蜒的河流,
“當我逆水行舟,你在我左右,推著我走。”
醒來時發現自己離開了窗臺睡在床上。
寬大的kgsize兩人只占了一邊,容修靠著金屬床頭,左邊的胳膊被貼過來的人在熟睡中輕抱著,空出的右手正用筆電上的作曲軟件往五線譜上點音符。
照理說,軟件應當外接電子琴或idi設備,用彈奏的方式記譜才是正確操作,任何樂器都鍵盤彈奏再轉成音源庫里的音色就可以。
像容修此時這樣,一首曲子十來道音軌,用筆電觸摸板一個音符一個記號的點,要點到何年何月去
窗外已是夕陽西下一片昏黃。
難道容修一整天也沒出臥室勁臣回過神之后驚愕地松開手,不由往后挪了挪,嗓子輕啞“耽誤你工作了。”
“沒事。”容修盯著電腦屏幕說。
勁臣坐起身之后心情有點沮喪,本想好好的和喜歡的人相處兩天,結果卻在對方懷里被哄睡了兩天。
連續一個月在片場摸爬滾打,渾身散了架一般反了乏,拍戲的擦傷在睡眠中恢復較快,但腦子卻越睡越迷糊,身上也越歇越酸痛。
吃完就睡,睡完就吃,恨不得在他身邊睡到天荒地老去,從此生命里只有他一個,什么也不用想。
不過,勁臣還是依稀想起,那時候兩人重遇不久,他邀請容修搬過來住的場景
當時容修逗弄問他顧影帝,你想金屋藏嬌
眼下看來,到底是誰在金屋中藏了個嬌。
而且兩天兩夜沒怎么下床。
勁臣內疚地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來。
每當自責的時候,都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
直接稱呼他“容修”不夠親昵,顯得關系有些疏遠;“容哥”一點兒情調也沒有,大家都這么叫他;“容老師”、“容先生”、“您”是勁臣在外面對他的稱呼。
其實兩人平輩相處,并不用計較那么多,但是,如果不在說話前加個什么稱謂,直接說“你怎樣怎樣”,勁臣就會覺得對他不夠重視。
為什么漢語言這么豐富,用來表現兩個人之間這種關系的詞語如此貧乏
“容修”
思緒紛紜時勁臣輕聲喚了他。
“嗯”他應。
“容哥。”
“什么”
“”
我好喜歡你。
勁臣沉默了一會。
大約是發現了勁臣的注視,容修側頭看向他,“怎么了”
每次都是如此,撩撥他時,什么騷話都敢說。
而真正藏在心里的情深義重,哪怕只是一句簡簡單單的“喜歡”,也無法在彼此深凝時對他說出口。
“沒怎么,”勁臣移開目光,勉強地笑了笑,“樂隊下午不排練么”他生硬地轉移了話題,“過幾天,你們該有很多商演通告了吧”
容修微愣,不經意地問“怎么講你知道,我從不接小型戶外商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