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王!”虞清歡猛地伸出手去拽長孫燾,與此同時,一個渾身腐爛的男人撲向長孫燾方才站立的位置。
“小心……”點字還未落下,長孫燾徒然攬住她的腰,單手抱起她旋了一圈,接著,又連續躲閃幾次,總算避開另外幾個病患的觸碰。
“多謝!”虞清歡連忙從長孫燾的懷里跳出來,整了整衣裳,仰頭沖她甜甜一笑,細碎的陽光下,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熠熠生光,那張小臉,就像一顆落入凡間的小太陽。
“莽撞!”長孫燾瞥了她一眼,轉身過去繼續給躺在地上的病患發放米粥。
虞清歡伸手去接衙役盛好粥的碗,卻聽得長孫燾嫌棄地道:“身手不夠敏捷,又蠢得像豬一樣,那就站到一旁看著,省得到時候給別人添麻煩!”
虞清歡聳聳肩退到一旁,摸了摸腰上,那里,長孫燾剛才勒得很用力,此時仍有微微疼痛的感覺。
原來,她不用特地找尋,長孫燾身上的優點也不少。
虞清歡尋了個干凈的地方,坐在樹下乘涼,看著長孫燾前前后后地忙碌著,他帶著幾十個個衙役,將粥藥一碗碗地遞到病患和被關在宅子里的百姓手中,足足忙了一個多時辰,才將一切處置妥當。
“虞清歡,別裝死了,”長孫燾俯身,拍了拍虞清歡的肩膀。
虞清歡睜開雙眼,睡眼惺忪地抬眸看著他:“完事了?”
“回去了。”長孫燾轉身,領著眾人一同離去。
虞清歡起身,拍了拍裙上的灰塵,小跑著追上長孫燾:“接下來怎么辦?”
長孫燾道:“平城已封鎖,許進不許出,等蒼梧回來,便可以著手安頓患病的百姓,把他們遷置干凈的空屋子,再給他們食藥上的照料,那些居住在城南,但沒有患病的無辜百姓,也該妥善安置,至少要讓他們和病患分開,總不能一直這樣擠在一起。蒼何已經去征集大夫,不日就會帶著藥草和大夫趕至涼城。”
長孫燾鮮少這樣認真地和她說這么多話,虞清歡不確定長孫燾是不是憋得太久,想要找人說心事,但這種相處方式,顯然讓她更自在。
察覺到虞清歡的沉默,長孫燾側過頭,看著還不到他肩膀高的小家伙:“你有更好的建議?”
虞清歡連忙搖頭,道:“沒,我只是在想,這瘟疫,僅僅只在淇州發生嗎?別的地方,有沒有呢?”
長孫燾所做的其它事情,未必能奏效,但至少將患病的人與外界封鎖隔離,這一措施完全是正確的。
但前世,為什么這可惡的奇毒,肆虐了整個淇州,帶走那么多條人命?
這中間,一定有什么他們尚未發現的關鍵。
長孫燾答道:“這場瘟疫,最先在平城爆發,其余的地方,本王已經命人去查探,希望這是最初的開始,也是最后的結束。”
虞清歡又問道:“若是控制不住,你待如何?”
長孫燾不假思索地道:“因為有這些淇州的百姓,本王才是這大秦的淇王,若是沒有他們,本王只是皇室的淇王,無論如何,都必須控制住!”
虞清歡道:“消失了幾年的毒,忽然出現,并且害死這么多的人,而邢御醫卻在這場瘟疫爆發不久,便有了似乎能治療它的藥物,這背后,仿佛有人安排好了一切,淇王,若是不找出瘟疫爆發的原因,這瘟疫,便難以從源頭上切斷。”
虞清歡倒想問他邢御醫是誰的人,但他們尚且交淺,委實不方便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