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遷搭著他的肩,道:“就是之前那條河道。如今山腹被炸空,水流改道而來,之前的河道沒有多少水,可不就成為一條通道么?”
劉孝杰的表情已不能用震驚來形容:“那條河水流如此湍急,王妃他們究竟是怎么回來的?”
虞清歡笑了笑沒有應聲,整理一下著裝,轉身走下城樓。
楊遷叫住她:“王妃,你去雍州能找誰?”
虞清歡從懷里取出一塊令牌,神秘一笑:“雍州糧曹肯定轉運不了這么多糧食,你放心,我知道去哪里拿,而我要去的地方,謝韞已經打了頭陣。至于運送糧食的人選我也有,我曾經救過一個人的性命,他允諾我會為我做一件事,而他正好有運送糧食的能力。”
糧食,自然要去南宮家“借”。
運糧的人,就是曾經給過她一塊令牌的永夜山莊衛莊主,衛殊的養父。
虞清歡親自走這一趟,其實還有其他原因。
那西戎向來安分守己,怎么這會兒突然就反叛了呢?必定有人從中作梗。
如果派劉孝杰等人去運官糧,只怕那邊已經被人打點好了,拖上一段時間,最后運來的糧也不夠塞牙縫。
為了這十數萬兄弟,還有十數萬百姓,她必須親自去,找南宮家這樣的巨賈借糧。
她不能輕易把數十萬條生命寄放在別人手里。
目送虞清歡離開,楊遷道:“將,您看王妃的馬與尋常的馬有什么不同?”
劉孝杰思索片刻,道:“王妃的馬,高大威猛,個頭比西戎馬和北齊馬都大,倒像是傳說中的汗血寶馬。”
楊遷道:“汗血寶馬早就滅絕了。但你可知道,揚州境內有一秘境,傳說那里產一種生活在水里的馬。”
“什么?!”劉孝杰尖叫起來。
楊遷拍了拍他的肩膀:“將軍,小/弟告訴你這些,是不想讓你擔心王妃,但將軍你要是說漏嘴,讓別人覬覦王妃的馬,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劉孝杰語無倫次:“保密,必須保密!”
楊遷點點頭,繼續目送虞清歡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虞清歡很快收拾好必要的東西,百里無相炸空山體后,便去救治傷兵了。
虞清歡找到他,和他簡單告別,然后吩咐白捷一定要將犧牲士兵的后事處理好,這才安心離開,準備從原先的河道出歸雁城。
另一邊,吳提正癡癡地坐在帳篷里,額上冷汗直冒,端著一杯茶水,半天都沒有喝進口中。
天吶!
那是什么一副情景?
幾聲巨響,地動山搖,那老大座山,嘩啦就塌了一大塊,接著就泄出巨流,把十數萬人一下子給卷埋了。
要是他沒有在那奸詐的女人手下吃過虧,今日他一定會爭著搶著去攻城。
那么全軍覆沒,被泥水掩埋的,就是他了吧?
他十數年的經營,是不是就此毀于一旦?
這女人,的確太可怕了!
正此時,他的手下進來了,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就像吃了屎一樣:“殿下,先前從山里流出來的那條河水流減少了許多,現出一個大洞,洞的那頭,正是歸雁城中。”
絕口不提大王子的和三王子的凄慘結果,競爭對手死了,他們該高興。
吳提木然地喝了口茶,讓自己冷靜冷靜,眼下那女人已經為他除去兩大勁敵,整個北齊屬他勢力最大,北齊于他而言就如探囊取物。
攻破歸雁城,進軍大秦,打下來的天下也是他一個人的。
他要抓住機會才行。
接著,他吩咐軍隊拔營離開,撤離到幾十里外的同時,自己則帶了一對人馬,前往手下所說的那條河。
而他們正巧,與剛從河里出來的虞清歡,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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