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先生猛砸一下掌心:“所以說很難辦。眼下太子剛被廢黜,若立他為新帝,恐怕難以服眾,臣唯恐我等會被天下人戳著脊梁骨說陛下尸骨未寒,不該這么快就違逆他的意愿。”
“二皇子資質還行,可蕭貴妃在宮中霸寵多年,很有自己的勢力,齊國公在前朝經營,麾下門客黨羽無數,要是二皇子登位,外戚的勢力恐怕會蓋過宗族。”
“至于三皇子,人倒是個好的,也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后家,可他這副身體?不行啊!當圣上的,一天十二個時辰,至少七八個時辰都要批奏折,熬個一兩年能不能保住性命另說。”
“其余的兩位皇子,臣根本沒有考慮的意思,不占嫡也不占長,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順,若是賢能之輩也就罷了,可還只是個娃娃,牙都沒長齊,能看得出什么好壞。”
“總不能先搞個攝政王先攝他幾年政,最后在還政于他吧?眼下這堆爛攤子,娃娃和攝政王可搞不定。”
提到攝政王,眾王爺都有些意動,唯有福王不冷不熱地道:“要選攝政王,也只有淇王可擔大任,你們就別見利起義了,這事行不通。”
皇帝誰不想做?雖然是在商量著來,挑選合適的人選,但除了福王以外,眾王都在盤算著怎么做才對自己更有利?皇位夠不著,難道還不許分一杯羹?
是以,眾人爭得面紅耳赤。
風先生把話題挑起來后,他抱著手閉上了眼,仿佛陷入沉思,實則在等時間過去——只要陸明邕安排好一切,誰做皇帝,這些王爺們的意見還有用么?
爭吧!
最好爭得臉紅脖子粗,也無法爭出個結果。
清寧宮。
眾妃都在昏睡,但這禁閉的宮禁,卻迎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長公主,還有她的駙馬沈清辭。
太后正躺在貴妃椅上,單手撐著腦袋,看得出她心力交瘁,但卻沒敢為新喪的兒子流一滴淚。
她若倒下,這偌大的后宮誰來鎮著?
見長公主推著駙馬進來,她徐徐揚起眼皮,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長公主沒有說話,駙馬卻回話了:“太后,兒臣受風相之托,前來母后這里送信。”
“風相?”太后的表情沒有任何詫異,二十多歲就拜相的宰執之才,應付這種事綽綽有余,她關心的是,風相支持誰,“他要遞什么信給哀家?”
駙馬眉目疏朗,如謙謙君子般溫潤如玉,哪怕身體殘缺,也依舊風度翩翩,當年探花郎的風采依舊未減半分。
他不疾不徐地道:“不瞞太后,陛下派兒臣與慎王前去起復風相前,風相曾遭受一次驚心動魄的暗殺,是淇王妃不遠千里趕來救了風相一命,風相心底,自然是支持淇王的!”
“況且淇王德才兼備,他若登位眾望所歸,只是他此時仍在歸雁城御敵,局勢等不到他歸來,所以我們必須從眾皇子中,擇選一位新帝。”
太后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地道:“你們看中誰?”
長公主駙馬道:“回太后,風相意在二殿下。”
太后坐直身子,眉頭緊鎖:“老二?風相怎么會看中他?”
長公主駙馬回道:“回太后,風相認為二殿下心術最為純良。”
太后不解:“老二?老三不是更……”
長公主駙馬也并未多說,只是道:“這是淇王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