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現在心里是極度難受的。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來這一趟了。要是不來,他現在還能夠當司空疾是跟以前想象里的一樣。
可是來了這一回,他才發現,司空疾早已經與他想象的,記憶中以為的那個小孩子不一樣了。
司空疾現在有太多自己的主意了,并且,并不如他所想象中的那樣,能夠完全對他言聽計從。
在定北王心里,他是長輩,而且更是已經成為了安定北境的王爺已經很多年,大半輩子之前他就已經是聞名天下的人物了,他吃過的鹽要比司空疾吃的米還要多得多。
再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要是沒有他,要是沒有他這么多年來想盡辦法給司空疾送人,送藥,司空疾都未必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這個年紀了。
所以,不管從哪一點看,司空疾都應該尊他敬他愛他服從他,把他放在第一位才是。
不,甚至于連拿他跟一個女人來排名都是不對的!
一個女人而已,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丫頭片子,到底是有什么資格跟他來相提并論?
定北王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一點,無法接受在司空疾的眼里,明若邪比他更重要,他更聽從明若邪的話,更愛護著明若邪!
今天要送他離開的時候,竟然還跟他說不要吵醒了明若邪?
他一個長輩,要離開了,那個當外孫媳婦的不說早早起來給他送行拜別也就罷了,他還得小聲一點兒別吵醒她?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
想到這里,定北王心里更是憋著一大股火氣,快步走向了馬車。
“外祖父,無疾扶您上馬車。”
司空疾只是身形一晃,又到了他的身邊。
“不用了!我又不是老得骨頭都硬了,用不著你扶!”
定北王拍開了司空疾的手,自己就上了馬車,為了讓司空疾看到他的身子硬朗,還一手撐著車轅,動作灑脫地躍了上去。
然后就聽到骨頭嚓的一聲細響,膝蓋就扭了一下,骨頭響了。
就是很尷尬,十分尷尬。
司空疾摸了摸鼻子,收回了手,對黑著臉的定北王說道:“外祖父,您就算是不喜歡若若,但是至少可以相信她的醫術。就連皇上,腦部的治療都將給她放手去醫治的。”
司空疾跟定北王透露了一點。明若邪可能并不介意定北王到底喜不喜歡她,但是司空疾卻覺得,自己不能夠看著外祖父這么不喜明若邪而什么話都不說,什么都不做。
明明她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而且也沒有說過他的什么不好,最多只是不會去有意討好罷了。
昨晚其實他也跟定北王說過明若邪的醫術,但是定北王不怎么相信,也不知道自己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也不相信是明若邪醫好的。
現在他說出了皇上的病來,等于是暴露了皇宮里的秘密。
果然,定北王聽到皇上也病了,而且是腦部的治療,這才一時間忘了再生司空疾的氣,忍不住就問了出來,“皇上腦子得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