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倔強地響著。
來電通知上“奶奶”兩個字，如此刺眼。
蘇紅玉那句“老太太連電話都沒有一個”猶在耳邊，電話就來了。
要不是蘇紅玉知道她在老太太心目中沒有那個分量，她都要懷疑是不是有意跟她過不去。
什么時候打不好，非在這時候！
蘇紅玉嘀咕著，沖唐婉叫道：“還不快接起來，老太太這是第一次給你打電話吧？”
“多說點軟話，多認錯，說不定老太太心一軟，就賞我們一個其他的公司。”
蘇紅玉嘀咕個不停，怕影響唐婉求情的重要電話，沒繼續追打陳陽。
陳陽瞄了一眼來電通知，小聲道：“老太太看來頂不過去，來服軟了。”
“你放屁！”
蘇紅玉暴跳如雷，老太太一輩子威風慣了，她會服軟？
“你腦子里是不是都是廢氣啊，所以你人才這么廢物？”
噗嗤一聲，唐嬌很不厚道地笑了。
蘇紅玉狠狠地瞪了陳陽一眼，連忙對唐婉說道：“小婉你別聽他的，好好跟老太太認錯，別犟。”
陳陽很無奈地道：“老太太真是來服軟的。”
“閉嘴！”
蘇紅玉氣瘋了，抓著頭發道：“老太太要是會服軟，老娘就會倒立……”
她話還沒說完，看到唐婉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連忙用手捂住嘴。
蘇紅玉躡著腳步，小心地湊過去，耳朵都要塞進手機里了。
唐婉無語地看著她，點開了擴音。
“奶奶，您找我？”
在她對面，蘇紅玉還在用口型，不住地說“認——錯——認——錯。”
“婉婉呀，奶奶有事找你商量。”
電話里傳出唐家老太太慈祥無比的聲音，語氣更是柔和得讓人如沐春風。
“嘶~”
蘇紅玉、唐婉、唐嬌，唐家的三個女人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么多年了，她們什么時候聽過老太太用這種語氣對她們說過話？
哪一次不是呼來喝去，這個指責那個不滿，“嗯”一聲，就算是心情好了。
這種態度與語氣，那是唐志義的專屬。
蘇紅玉又驚又喜，連忙把聲音壓到最小，老鼠似地說道：“應下來，全應下來。”
她話說一半，陳陽走到唐婉邊上，雙手在胸前，做了一個下壓的動作。
這是讓她穩住。
唐婉點了點頭，在電話里回應道：“奶奶，您是有什么事？”
這是先問有什么事，而不是大包大攬地表孝心。
陳陽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頭蘇紅玉都要瘋了。
電話里唐家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接著再開口，語氣更柔和了三分，溫和地道：“事不是大事，就是……，奶奶覺得，你那公司里的事，還是婉婉你來做主，會好一點。”
“志義他——不適合。”
最后六個字，老太太說出來那股艱難勁兒，隔著電話，陳陽他們四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隨后，唐家老太太在電話里約唐婉到唐家主宅，好好商討下接手公司的事。
破例地，她竟然還讓唐婉不要著急，慢慢來，剛下飛機休息下也是應該的。
老太太她都有空……
電話掛了，唐家三女人還在大眼瞪小眼，滿臉的不敢置信。
直到通話結束，她們才后知后覺地發現，整個對話里，老太太一口一個婉婉不要太親近，好像唐婉一直是她老人家的心肝兒寶貝兒一樣。
“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