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曼這不說話,只是低著頭默默地留著淚,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還過一會兒,張天海就被鄭曼的這模樣給打敗了,他哭笑不得地說道:“真是服了你了,先別哭了,有話好好說不行么?我又沒兇你。”
在張天海看不到的角度,鄭曼嘴角輕輕揚起了一個得意的弧度,然后馬上又恢復原狀了,她抬起頭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問道:“你真的不生我氣了么?”
張天海還是那副苦笑不得的模樣:“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只是太過擔心你,你說你,一個人懷著個孩子,還到處跑。雖然現在看起來肚子是不大,但你也要想一下我們的以后,還有我們的孩子啊。這要是你出啥事兒了,可留著我怎么辦?”
一聽到這個,鄭曼一下子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她一把摟住張天海,說道:“自從昨天下午在接聽到臨沂前線作戰指揮部的電報之后,我就讓劉副官帶著我來臨沂了。”
就在張天海剛想準備怎么處罰劉侯銘這貨的時候,鄭曼就補充了一句:“你呀,就別想著怎么罰劉副官了,是我逼著他送我過來的。過來的時候,可都是坐著馬車過來的。”
“臨沂前線作戰指揮部的電報不都是密報么?你怎么知曉?”張天海皺眉說道。
鄭曼沒有說什么,只是緊緊抱住了張天海,然后輕聲說道:“你別忘了我是什么處長,還有,咱們團留在蘭陵的那部電臺也是能夠接聽到臨沂前線作戰指揮部的訊號的。”
“嗯……”張天海輕輕點點頭,然后雙手環住了鄭曼的腰,說道:“下次,別那么不乖了。”
“其實,我之前是打算在臨沂城里呆著,然后等你大勝歸來,再給你一個驚喜的。”鄭曼喃喃著說道。
“那你怎么突然來這里了?”張天海柔聲問道。
“是因為我知道了徐長官讓咱們直一團死守湯頭鎮的命令,現在第五十九軍黃維綱的第三十八師主力已經進駐湯頭以北了,第五十九軍獨立騎兵旅也已經進駐湯山坳了,第五十九軍劉振三的第一八〇師也已經進駐銅佛官莊了,第四十軍主力也已經在沂河方向集結了,這個包圍圈馬上就要形成了。”鄭曼的聲音平靜如水,卻帶著無限溫柔。
“這么說,你也知道這是一個中心開花計劃了?那你怎么還傻乎乎的跑過來?一會兒我就讓劉侯銘那小子把你送回去,畢竟炮彈不長眼,哪怕是你出一點點的意外了,恐怕我這輩子也不會安樂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張天海也不例外,確實,他有鐵血硬漢的那一面,但他也有柔情的那一面,面對這么一個癡情女子,他又如何忍得下心去苛責?
“我知道,所以,我要跟你在一起。”鄭曼的言語之中充滿了堅定,不容一絲拒絕。
“不行,你還是要回去。就算我在戰場上犧牲了,還能給你留一個娃,留下一個念想。”張天海輕輕撫摸著鄭曼的長發說道。
“要是你死在戰場上了,我一個人帶著娃活下去大概也沒什么意思了。倒不如咱們一起共赴黃泉,哪怕是死了也能做一對苦命鴛鴦……”說著,鄭曼就抬起頭來輕輕一笑,那笑容似是春風般暖和,十分迷人,她的眼睛里仿佛蘊含著燦爛星河。
張天海的心頭一軟,僅僅地抱住了鄭曼。
那一夜的星空下,張天海聽到了這一輩子最動聽的情話,也是他動了此生定然不負她的真心之念頭。
……
然而,和快樂的時間差不多,溫馨的時間也是短暫的。
沒過一會兒,鄭曼就推開了張天海,開口說道:“玉麟,咱們回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我剛剛站在外面可是都聽見了,你們剛剛還在為了如何作戰這事兒而煩惱呢。現在特務連我已經給你帶回來了。咱們快些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