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張天海的申請放在桌面之后,李宗仁就上床睡覺了,很顯然張天海的這個大事兒,是完全比不上他的睡覺大事啊……
然而事實真的是這樣么?并不是,而且因為臨沂戰役的傷亡實在太過慘重,李長官已經把能調的兵力已經調往臨沂優先補充龐炳勛的部隊了。
至于張天海的直一團,固然是重要,但對于津浦線日軍主力的南下以及臨沂方向來自日軍第五師團板垣征四郎所部的持續威脅,張天海的直一團根本就不算得上是件特別大的事兒。
再說了,不是已經派人去送五萬銀元以及送去大量的迫擊炮炮彈以及步槍與輕、重機槍的子彈了么?
在李宗仁看來,還是那句話——張玉麟要是連這點小問題也搞不定的話,這個加強團團長他也別當了,來戰區司令長官部給他李宗仁當高級參謀算了,就是軍銜還是上校的那種高級參謀。
一夜無話。
當天逐漸變亮了,鄭曼也在張天海的懷里醒來了,聽著耳邊傳來的呼嚕聲,她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此刻,她不再是那個強勢的通訊處長,也不再是那個軍統前線諜報站的“燕尾蝶”,她此刻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她那修長而好看的手指在張天海的胸膛上畫了一圈又一圈,胸膛上面傷愈后留下的疤痕依舊是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張天海突然醒了,問道:“你怎么醒得那么早,不多睡一會兒么?”
“我睡不著,因為我總夢見你,血戰沙場時的模樣。我好害怕失去你。”說著,鄭曼就緊緊的摟住了張天海,緊貼著他的肌膚,生怕就此遠去。
“沒事的,不要瞎想太多。我現在是團長,又不是沖鋒的,連長排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張天海反手摟過鄭曼,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嗯……”鄭曼輕輕應了一聲,然后將頭深深埋在了他的胸膛里。
就在這時,門口“嘟嘟嘟”地響了,還說道:“報告團座,戰區長官部急電!”
一聽是這個,張天海趕緊起身,穿起了衣服,然后走出去開門拿過了電報譯文。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得氣炸,只見這上面寫著一句話:“如今日寇津浦路之主力部隊已在南下途中,據可靠消息臨沂方面,日軍第五師團已經在其師團長板垣征四郎的率領下進逼湯頭鎮。于今,長官部兵員亦然緊缺,所部兵員皆調往臨沂一線了。你部之補充,自行解決,如若不行,請辭職。”
前面的倒是沒啥,最后一句話可就是太氣人了,什么叫請辭職,太氣人了。
在外面等著回復的值班參謀,沒等到團長的一句辛苦了,而是被罵了一句:“這特么叫急電?!滾回去值班,一大早的,太他媽影響心情了。”
滿臉忿忿不平的張天海關上了房門就靜靜地躺著了,這才幾點鐘,六點鐘啊,太欺負人了……
雖然說六點鐘這個時間,直一團的官兵們已經開始出操了,可是作為團長的張天海還是有特權可以睡到七點多再起來鍛煉身體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