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小山本渾身一顫,下意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可卻什么都沒有。
這個聲音,是阿綱,還有笹川。
“阿綱?阿綱!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小山本仿佛找到了什么希望一般,聲音急促,不斷大喊著,可卻最終還是沒能得到回應。
“嘁。”小山本有些不甘地咬緊了牙關,他不斷地往之前離開過的方向沖過去,來自于身后通道的吸引力越來越強,他的眼眸睜大,淺褐色的眼瞳里全是執著。
沒有,還是沒有離開的路。
剛才的那個人頭也不見了,如果能找到那個人頭的話,說不定還有希望。
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周圍的一切都仿佛地獄般,木刀砸向肢體的悶聲不斷響起,原本還算干凈的木刀已經沾滿了鮮血,因為疼痛而越發扭曲和腐爛的臉,不斷抓向他的身體的指骨,還有同樣扭曲的肢體……踩在草地上的感覺,都好像踩在了碎肉上。
其實有一瞬間很想吐。
但是連這種想吐的感覺后來也不見了,或許是被強行忽視了,也或許是另一種小山本不敢想象的可能——也許是他習慣了的這個可能。
小山本根本不敢看太多,可他卻要強迫自己去搜尋之前消失了的人頭,不斷辨認著那些扭曲的臉,試圖找到記憶中符合那個人頭長相的臉,
手臂在發麻,之前腳踝的刺痛已經蔓延開來,身體只是機械性地在運動著,機械地舉起手臂,機械地砸下去,漸漸地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
連小山本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很久了,也或許只有幾分鐘,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錯過一絲一毫的畫面,將眼前這些血腥全部都刻在眼里,
終于,
他找到了。
并不是在這些圍攻著他的“孩子們”里,而是在……池子里。
不知不覺已經被逼到了池子邊的小山本,無意中瞥到了,那個他一直在尋找著的人頭,就靜靜地躺在池子底,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直勾勾地盯著他。
小山本的心臟驟縮,連呼吸都有些窒息,
他突然就明白了。
明白了這個人頭臉上的笑的意思。
他想要離開這個院子,回到阿綱的身邊,就只有一種方法了。
小山本的眼眶充血,唰地一下就紅了,他的手腕因為過于用力都泛起了青筋,他緊緊握著手里的木刀,渾身顫抖著,
小山本粗重地呼吸著,仿佛瀕死一般不斷吸取著氧氣,最后,他猛地閉上了雙眼,握緊了手里的木刀,猛地跳進了池子里,
他能感覺到,就在他跳進水里的一瞬間,那些黑色的、彎曲的發絲纏上了他的腳踝,他的手腕,甚至他的脖子,
會死的。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浮現了上來,仿佛是之前的噩夢重演,小山本的肩膀微微顫抖,氣泡從他的嘴角溢出,
突然,他猛地睜開了雙眼,早已充血的眼睛里全是毫不退讓的銳利,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一般,視線猛地和那雙怨毒和得意的、同樣充血的眼對上,
小山本一點點地他還起了握著木刀的手,無視了那些仿佛要勒進他的肉里的發絲,鮮血一點點從發絲勒進的傷口里滲出,染紅了周圍的水,
小山本的臉上帶著的是一種過于冷靜的冷漠,只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腦子其實早就被一個念頭充斥著,完全管不了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