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崇刑城內是熱鬧的互市,妖魔們、人族都在忙著自己的買賣,元勍一行人驅策著坐騎沿著城外西側的荒漠朝著烈焰城而去,因預定的路線中可能會經過沙海的邊緣,她們的行進更為小心。
云歌驅策著老張頭小心地與少辛她們騎著的炙火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令駭生獸將她們拋在后頭。以駭生獸的速度若非是為了與秧叢一起抵達望城,她們可能在今日天亮前就抵達望城了,不過暴戴派了金羅剎與她們同行當中定有貓膩。
蟲蝗族妖丹換來的金子都裝在了元勍腰間的乾坤袋中,她不時地伸手摸上一摸,有種長貧乍富的感覺,想來天一門的燃眉之急可解,她心中十分快活。
“還跟著呢!”云歌的聲音乘著夜風吹進元勍的耳中,她知道俄景自她們一行人離開崇刑城時便悄悄尾隨著,她知俄景沒有惡意只是不服氣才一直跟著她便也不戳破俄景。
“我現在是知道了為什么世人常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女子了,想來得罪女妖亦是可怕”元勍感嘆地說著,百年前打敗的戰,百年后還被人惦記著,早知如此當年她便不出面解決俄景之事,躲在渾云身后或可避免。
“你是后悔了?”云歌輕聲地問著,聲音聽來是半點沒有變化但有一點關切的意味。
“若論往昔一步行一步悔,步步行步步悔的話豈不是早該遁入空門!這滾滾紅塵我尚未看遍,我只是怕被人糾纏”元勍柔笑道,她對著滾滾紅塵有著不同于妖族的情感,自是看不透。
俄景糾纏她,她倒是怕的,她若是個男妖在常世的書中或可成為一段歡喜冤家的故事,可她們都同為女妖,這種糾纏沒有意義可言。
想到此處,她想到了一個歡喜冤家的故事。二人因緣際會,仇家相愛,男方始亂終棄,女方因愛生恨,手起刀落親手斬殺了負心漢,這個故事倒應該可行。
“她沒有要打殺你的意思倒是出乎我意料”云歌說著扭頭看著元勍,那雙紫眸中倒映著她的臉,她看見云歌抿著嘴角似有笑意。
“聽著你的意思我是應該去寺廟上香,感謝神明保佑么?”元勍打趣道,她是刻意說了反話,俄景若是與她結交為友倒是好事,如今是結了仇家并無半點好處,她倒是想放些水,假意輸給俄景好將此事了結,只怕俄景不肯答應,令事態越發嚴重。
“你若是想去,我自不會攔你”云歌輕聲應答道,元勍是第一次覺得云歌這說話的語氣與閻昂竟如同一人,她一聽便聽出了閻昂那種冷冰冰的語調。
她很是喜歡閻昂,那只冷冰冰的魔最是令她想要捉弄,云歌如此說話令她更是想要調侃她。
“你莫不是在氣我?”元勍轉念一想,她在崇刑見到了云歌與云歌的老友,云歌應當也瞧見她了,她卻不曾問起過那人的身份,云歌或因此覺得她對她的關心不及從前。
她是個愛打聽愛湊熱鬧的妖,偏生這次她沒有過問云歌的事,云歌對她有些小怨氣,不過這都是她個人的猜測算不得數,畢竟魘族情感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