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峭的夜風拂弄著紫竹繁茂的枝葉互相擦撞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暗淡的月光灑不進這條蜿蜒的林間小徑。
元勍打了一個響指變出了兩團泛著藍光的幽火在她們的跟前照明。她們是妖族在夜間所見亦如白晝,只不過她覺得有些光亮會好一些,不像是兩個人偷偷摸摸地在做著見不得光的事,她們是光明正大地在散步。
前些日子許是下過雨,林間長滿了各種菌子,有幾只通體雪白的小兔子正在林間覓食,見元勍和云歌沿著小徑漫步,它們停下腳步,駐足圍觀著她們二人,待她們一走近,它們就著急忙慌地躲進了更深的林中,唯恐被她們瞧見自己。
“這幾只是在此處修煉多年的兔妖,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它們常年在這片竹林中覓食,極少見人,正在猜你我是人是妖還是鬼”元勍輕聲解釋著這幾只兔子的身份以及自己聽到的心聲。這幾只兔妖不精于修煉,所以分辨不出她們是何種生靈,猜測她們是鬼就有些過分了。
長寧閣是供于門中貴客的暫居之所,近些年來鮮有貴客臨門,長寧閣便閑置了下來,與其他門派往來多是門中派遣弟子、執事前往其他門派走訪,負責打掃的弟子們至多一月掃一次林間小徑,這幾只兔妖認不出她們是人是妖,紫竹林內的這些小動物很難能見到人,更何況是妖族。
“它們猜測你我是鬼應是見著了你我跟前的幽火”云歌接過話茬輕聲說著,她覺得有趣地抿嘴笑了一下,她刻意地收攏著自身所散發出的妖力,以免嚇壞了這些小東西。越是強大的妖族不自禁散發出的妖力越是令其他生靈畏懼,她喜見這些在塵橋難以見著的小生靈。
“我怕它們因這光而嚇著了才化了這兩團幽火,看來它們還是嚇著了”元勍淺笑著說著,她見云歌笑了知她心中是喜歡這些小動物,可惜她不能強制令它們現身,持強凌弱有違道義。
她的強大只是相對于這些小妖靈,不妄行,不欺凌弱小這是她與靈虛給天一門弟子定下的規矩,她也時刻謹記著。
“我今日醉酒可是失了態?”云歌語調溫和地詢問著元勍,她只知道自己今日醉了酒不記得自己是否失態,于她來說她并不在意自己是否失態,只是怕自己說出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此時她收住了腳步,元勍亦然,她們面對面地站著,互相凝視著。
“并未”元勍沒有猶豫地應答道,她不覺得云歌醉酒時的模樣算得上是失態,她十分喜歡云歌醉酒的模樣。
“那便好!我今日做了一場夢,夢見了你”云歌在得知自己不曾醉酒失態后聲調輕柔地說著自己今日做了夢,魘族因有穿梭夢境的能力故此魘族長到一定的程度便不會在做夢,她竟做了夢實在是離奇。
“是嗎?你夢見了什么?”元勍饒有興趣地追問著云歌,她不知道云歌是否還記得她說的話,或者云歌只是在試探她。
“我..夢見你說了些你平日常愛說的胡話”云歌頓了頓,猶豫了片刻才將心中欲說的話道出,話落,她沿著小徑繼續朝前走去,她不敢再看元勍,覺得不該也是不能。
“那不是夢,是真的,我心中有你!”元勍追上了云歌,她保持著與云歌相同的步調,高聲地在云歌耳邊說著,她所言句句屬實并非是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