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又吃了一口豆腐腦,笑道:“姥爺,您要是在南方人說這句話,肯定會被人家反駁,當然是甜豆腐腦好吃,凡是吃咸豆腐腦的都是異端。”
“這么嚴重啊?”姥爺驚訝,“我只知道南北方的口味在豆腐腦這方面差別很大,可是沒想到竟然都能被當成異端,實在是離譜了,也就是當年鬧事情的時候才有這樣的情況吧。”
“鬧事?”江天愣了愣,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比較復雜的那個年代!”姥爺沒有明說。
江天恍然大悟,明白了,你要是說出來了,估計也就被和諧了。
他連忙解釋:“不是說那個異端,說法是比較夸張了一點,不過也能夠感受出來各自的分歧有多么嚴重,這要是擱在網上絕對能夠吵上好幾天,甚至是隔斷時間都會拿出來說一說。”
“就前段時間端午節的時候,因為是吃甜粽子還是咸肉粽子鬧出了很多事情,我看新聞上還有人因為這個打起來了。”
姥爺搖搖頭,將嘴中的油條咽下,“沒什么吵架的必要,南北方的飲食差異不大也不小,有些食物可能還比較相似,可是有些食物差距就大了,但不管怎么說,這都是各自的習慣,還是需要尊重的。”
“就像是這豆腐腦,我沒吃過甜的,所以不做評價,咸豆腐腦是咱們這吃了幾百年了,那都已經在骨子里面根深蒂固了,就是認同咸豆腐腦,所以才會覺得別的口味不適應,人家也是啊,這些都沒啥,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沒必要強行將自己的愛好灌注到別人的身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天總結。
“對,就是這句話。”姥爺豎了個大拇指,“文化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江天翻了個白眼,“您這話說的一下子就把咱們倆分離了,不過按照這個說法,帝都的豆汁是不是也是各自的飲食習慣?”
“我聽在帝都的同學說過,一般人吃不了豆汁,說是讓我有機會去找他玩的時候,請我嘗一嘗,保證永遠也忘不了。”
“是永遠忘不了!”姥爺幽幽的聲音響起。
“我記得是二十多年前,那時候在帝都吃過一次飯,其他的飯菜還算是可以,就是這個豆汁,別說是一般人了,就是鐵打的漢子你要是給他喝,都能吐了!”
“這么給你說吧,以前我們打仗的時候條件艱苦,啥也吃不著,樹皮、樹葉子都是好東西,能夠吃上個窩窩頭,都已經算是很好了,不像現在,家家戶戶能吃上白面饅頭。”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啥都能吃,就拿白菜燉粉條來說,絕對是美味,算是當時的頂級菜肴,那個時候我們喝豆汁,還都一個勁的說,不就是豆汁么,這有什么大不了的,什么苦都吃過,還能奈何不了這豆汁。”
“所有人都喝了,所有人都吐了!”姥爺拿勺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是想起了被豆汁支配的痛苦。
“那種味道實在是描述不了,簡單跟你這么說吧,就是放了很久的泔水味道,我反正是再也不想喝豆汁。”
姥爺吃了一口豆腐腦,美好的味道沖散了他黑暗的回憶。
聽了姥爺這么說,江天決定自己還是老實點比較好,有那么多的好吃的食物,何必去嘗試這玩意。
姥爺繼續說道:“豆汁那種東西,其實就算是帝都人也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它不像是咸甜豆腐腦這么普遍,只能說是某一部分人愿意喝吧。”
江天在心中默默補了一句,可能就算是愿意喝的人,也不會像是吃豆腐腦這么經常。
拿油條蘸著豆腐腦里面的湯汁吃,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特別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