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走了個遍,莊文就挑了一處交易兔子的小攤前,站定了問攤主:“小哥兒,這兔肉怎么個收法?”
他文縐縐的樣子,叫人一看就知是頭一回來。
那青年二十來歲,熱情地介紹:“大哥,頭一回來吧?小攤兒收兔肉看成色,成色好八文錢一斤,蔫巴的七文,死兔六文。”
莊文點點頭,把背上的籮筐摘下,掀了蓋子,撈出一只給青年看,“小哥兒瞧著我這兔子怎么樣?”
那青年見兔子毛皮倒是油光發亮,不斷在莊文手里掙扎,四蹄有力,雙眸清亮,且個頭奇大。
他眼睛一亮,“好成色!這時節能抓到這樣的兔子,真是不多見啊。”
這時代還沒有規模養殖家兔,兔子一般是在野外抓來的,現下已入了寒冬,野草枯黃,兔子口糧清減了,個頭也都不大。
但有些客人就是好兔肉這一口,火爆時酒樓收都收不及。
有需求就有市場,附近山里的獵戶經常捉了野兔過來賣,但一般都是五六斤一只。
他常年收兔子,一眼就看出莊文手里這只至少有十斤。
莊文含笑說:“是外頭捉回來的,在屋養了幾天,養壯了。”
“這兔子可不好養啊,附近有獵人想自個兒養兔,長的兩三個月,短的也就一半個月。”青年也是個健談的,滔滔不絕說:“一只生了病,一窩全病死,到后來也就斷了那養兔的心思,敢問大哥這兔是怎么養活到這樣大的?”
說到最后,他眼睛精光直冒。
莊文有些語塞,擺著手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青年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又見莊文面善,就打破砂鍋問到底:“大哥不妨把這法子說出來,這兔肉我還能再多算一文錢。”
莊容就笑嘻嘻說:“叔,我爹年輕時研究過不少雜學,專門上山配了各種野草往飼料里拌呢,這法子一般人可學不來,算是獨門訣竅,叔要刨根究底的問這法子,豈不是難為我爹么。”
那青年訕笑一下,“不瞞你們,我也起了養兔的心思,就是屢屢失敗,所以才冒昧一問。”
莊文只是笑而不答,“這些兔子,你收的話就看看成色。”
那青年攤主伸了頭往籮筐里看,見里頭有十多只這樣大小的野兔,最近正趕上收兔旺季,他巴不得一口氣多收些,立馬喜笑顏開地說:“大哥,這兔子活蹦亂跳的,給你算八文錢,價格合適的話就上秤?”
莊文朝對過另一家兔肉攤子瞧了眼,心里尋思,賣是不賣。
青年瞧出他的猶豫,笑著說:“大哥放心,大哥可以四處去打聽打聽,我張二小在這地兒收兔也有六七年了,童叟無欺,價格絕對公道。”
莊容就小聲湊近了他爹耳邊說:“爹你等等,我再多打問幾家,他雖熱情,咱們也得多長幾個心眼兒。”
說完她就一溜煙地跑開,過了會兒回來,朝著莊文點點頭,“周圍攤子都是這個價,賣了吧。”
青年聽了她的話,知道她剛剛跑出去是打問價格了,也見怪不怪,笑說:“這幾個攤都是一個價,但我這攤位時間最長,城里三家酒樓都是我在供著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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