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百姓家門前并不懸掛牌匾,只有那高門大院的大戶人家才掛了牌匾,想來小小一個縣城,這樣的人家屈指可數。
莊文停了手上的動作,蹙眉回憶片刻,搖搖頭,“縣里似乎并沒有梁府,大多富戶集中在城東三條巷子,其中卻并沒有姓梁的。”
莊容挑了眉。
這就奇怪了,簡哥兒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不在縣里么。
“你打問這個做什么?”莊文疑惑地看她。
莊容趕忙摸了摸鼻子,笑著往灶房里去,“沒事兒,就是隨口問問,上回咱們去縣里,瞧著那些大院子外頭掛的牌匾好氣派,約莫是我記錯了……”
搪塞幾句,把這話兒給糊弄過去了。
這天傍晚,白行簡回來的晚,回來時身后的布袋里背了滿滿一袋鼓囊囊的獵物。
莊文見了他身后背的弓箭,趕忙問他是否進了山,可還不待他比劃,莊容就笑說:“簡哥兒說要上山去打獵,回頭拿到縣里去換錢兒,給余伯家買幾樣東西當謝禮呢。”
莊文贊賞地點點頭,說:“理應如此,不過不可鋪張浪費了,你余伯也不是圖回報之人。”
莊容就笑瞇瞇招呼白行簡:“餓了吧?飯在鍋里熱著,快去吃。”
白行簡瞧也不瞧她,彎腰擱了麻袋就往水井邊走,洗了手直往灶房去。
他往常特立獨行慣了,莊文瞧不出異常,可莊容卻知道他生了氣。
她撇撇嘴,暗誹他氣性兒大,走進堂屋八仙桌旁坐了等他。
不多會兒,白行簡端了飯菜進屋,他肅著一張臉兒,坐的離莊容老遠,連半撇目光都沒丟給她,只低了頭安靜吃著飯。
莊容故意找話頭和他搭話,他恍若不聞,吃過飯,麻溜端了空碗去洗刷。
莊容訕訕地從椅子上起身,好吧,不想理她就算了,她一個近三十歲的老阿姨,難不成還得見天兒跟在他屁股后頭哄么。
白行簡生著悶氣,她索性也不往他跟前兒湊了。
又過一天,余良給新房裝了大門和木窗,前前后后經歷十余天,新屋算是竣工了。
因剛蓋好的土坯房潮濕不能居住,還得再晾十來天,莊文就只讓白行簡把家什搬了去,說是不著急,新房子多晾幾天,等月底再搬家不遲。
白行簡指指南山方向,做了打獵的手勢。
莊文知道,前頭他每天窩在家里,是因為桃紅病重,現在他娘痊愈了,新房也竣工了,他必定閑不住,就笑著由他去。
冬日里白天短,地里也沒什么活計,莊文父女在家里就一心飼養兔子和雞。
豬圈里那頭母豬漲勢也好,才喂養了不到一年,瞧著卻有五六百斤重了。
養豬成本遠高于兔子和雞,一般農戶家只喂養一到兩頭豬,一頭賣掉,一頭留到臘月殺了自家吃肉,多出來的肉全都做成臘肉,省著點吃,足夠一家三口接下來吃一年。
莊文只養了一頭豬,眼看著靠續命草養兔兒掙了錢,莊文就和莊容商量:今年先不殺豬,留到明年開春找了村里的種豬配種,多育幾頭小豬養著。
莊容心里暗自合計了下,還是養兔最劃算,養豬每年只能配種一次,小豬喂到肥也要一年時間,況且養豬成本高,實際利潤率反倒不如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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