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是被買進李家的,但是小安子卻非常感恩當時把自己買進去的管家,要不是他將自己買了,自己指不定會跟姐姐妹妹們那樣被爹賣進那種臟地方,更不用說在李家過的日子是自己這輩子過過最好的日子。
長大后的小安子也不是沒想過拿錢給母親讓她離開父親,可是哪怕她生的孩子都被丈夫賣掉,除了懷孕的日子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會每天被毒打,但她依然對丈夫死心塌地不愿離開,‘女人要是沒個男人可怎么辦呢’,卻不曾想過自己離開這樣將自己當成生育機器的丈夫日子會過得更好。
好在母親并沒有無可救藥到想要讓兒子繼續供養丈夫,在小安子第一次找到她的時候,就直接將他趕走,嘴里雖然說的“我家可沒有當奴才的人”之類的難聽話,完全不愿跟他相認,但他知道母親只是不愿意自己被父親那個吸血鬼給盯上,不愿自己失去了如今的好日子。
后來小安子又拿著錢想去樓子里將姐姐妹妹贖出來,結果卻得到了姐姐妹妹早就病死了,尸身早就扔在亂葬崗,自己想要找都找不回來的消息。是呢,進了樓子的女人,十二三歲甚至更小就要開始接客,遇到什么樣的客人都有可能,如何能不病不死呢?或者這對她們反而是一種解脫吧?
再再后來,他又聽說家里不知為何起了一把大火,爹娘都在里面沒有出來,從此,他沒了家人,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但起碼還有李家這個棲身之所。
大概是有著母親姐妹的命運做對比,才顯得自己格外的幸運,所以也叫小安子格外的感恩,感恩李家給了自己容身之地,和像個人樣的日子。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感恩,所以他才對李景良格外忠心,也算是將他當兒子那般護著呢。
如今見李景良都哭了,小安子又惶恐了,“少爺少爺您別哭,我現在過的日子特別好,真的!要不是進了李家,我現在指不定都是具白骨了,所以您別哭,真的……”
一聽到小安子可能是具白骨,李景良哭得更厲害了,“嗚嗚嗚……等回國之后,我一定要讓爹把你的賣身契還你,讓你做個堂堂正正的人。”
小安子苦笑著,自己就只會伺候人,做個堂堂正正的人是什么樣子的,他是想都不敢想,更不覺得自己能做到,但眼下是安撫自家少爺最為重要,跪下來對著他磕了個頭,“小安子謝過少爺大恩!”
李景良雖然被家人保護得帶著幾分天真,但并不代表他是個傻子,他哪里能看不出來小安子并不相信自己的話。可是他不懂小安子為什么不相信自己,也不懂為什么有個人能獲得自由的時候也不相信,他實在無法與小安子感同身受。
而對于自己不被相信,李景良也是非常的生氣,已經氣得直跳腳,指著小安子吼了起來,“我說把賣身契還你讓你做個堂堂正正的人,一口唾沫一口釘,你為什么不信我?”
被李景良這么一吼,小安子也是被嚇到了,對著他直磕頭,“少爺我錯了,少爺我錯了!請少爺原諒我吧?”甚至都慟哭了起來,生怕自己真的被拋棄。
按著這樣的套路,是不是應該反問他一句“你錯哪了”,雕兄也是撓頭了起來,怎么事情發展成這樣,一個哭一個鬧的,不明真相的會以為這是什么分手現場吧?而
先是將李景良安撫下來,“景良兄,你莫要生氣,你怎么不問問小安子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許他有什么苦衷呢,你看把人孩子給嚇的……”雖然小安子平時伺候李景良完全是周到齊全,但他其實如今也就才十五歲,還是個小弟弟呢。
接著又扶住小安子不讓他繼續磕頭,這都把額頭給磕淤青了,再磕下去就該流血了,何苦呢,有什么話說開來不就行了嗎?“有什么話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磕頭認錯,也不用一味順著你家主子,萬一他是做什么錯事,你也要幫著他不成,忠心可不是這么個忠心法的,再者,你怎么就不信你家主子的話呢,還是你真的有什么苦衷,那也要說出來不是?你不說,我們怎么會知道你在想什么呢,靠猜嗎?”
雕兄一番話,可算是叫李景良和小安子這對主仆給安撫了下來。
就是吧,李景良表示寶寶我還生氣著呢,雙手在胸前交叉,氣鼓鼓地坐在床上,“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