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這么一圈,幾人都已經是滿頭大汗,一邊往外走,一邊將防護服手套口罩摘下來,李景良這才開口問雕兄,“小雕兒,這是哪兒來的姑娘?”
到了門口,雕兄讓劉伯去拿個火盆過來,準備將沾到不少血跡的口罩和手套燒掉,還有那些給秋紅清創用的棉花紗布等也都是要燒掉的,至于防護服不舍得扔,那就要用熱水煮一遍消毒,接著才輕描淡寫回答李景良的問題,“幫著諾蘭和大毛去樓子救了個小姑娘,就順便多救兩個人!”
李景良笑著摟住雕兄的肩膀,“我們小雕兒最心善了!”
“都是可憐人啊!”雕兄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看到這姑娘的時候她在什么地方嗎,樓子里的人壓根就沒有要給她治病,就把她扔在一間暗房里讓她等死,甚至連衣服都給扒了,就剩那么一身內衣。幸好還有你在,不然想去找個愿意來給她看病的人,恐怕也是找不到的。”
雖說醫者仁心,但是這個年代里,愿意為樓子里的姑娘看病的大夫還真不多,愿意看像秋紅這種得了臟病的就更少了。所以雕兄才會慶幸多虧有李景良在,不然自己大概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秋紅等死吧。
這會兒小圓和祝夕惜在大毛的帶領下,也已經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干干凈凈,換上了大毛的衣服,雖然不大合身吧,但起碼干凈嘛!
諾蘭也不知道從哪兒又學來了亂七八糟的習俗,更不知他打哪來的柚子葉,用柚子葉沾水往小圓和祝夕惜灑了灑,嘴里還絮絮叨叨的,“碌過柚子葉,去晦辟邪又轉運……”要不是雕兄他們進門的時候匆忙,大概諾蘭還會讓他們先跨火盆去晦氣吧?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都從哪兒學的這些呢,妥妥的封建迷信吧?
小圓和祝夕惜換好衣服之后就一直在大毛的陪同下等在偏房門口,特別是小圓顯得格外的焦心,她特別擔心秋紅會扛不了這一關。
好不容易盼著雕兄幾人從偏房里走出來,但看他們還在說話,生怕打擾到他們,小圓硬生生壓制住自己的著急,等到雕兄和李景良的對話結束之后才走上前問,“先生,秋紅姐姐現在怎么樣了,我能進去守著她嗎?”
李景良看了眼小圓,竟然是比大毛還要小的小姑娘,她也是從樓子里贖出來的孩子?有點難以置信地看向雕兄,“怎么還有這么小的孩子?”那些人是禽獸嗎?
你是忘了李新安的兩個姐姐么,她們可不就是像小圓這般大小的時候就被賣進樓子里么?不過那些人確實是禽獸來的,不管是賣的還是買的,都是禽獸。
小圓被李景良的震驚嚇了一個哆嗦,不由退了幾步,但對秋紅的擔心還是占了上風,又怯生生地問了他一句,“先生,我能去守著秋紅姐姐嗎?”
李景良本來因為可憐小圓的身世,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但看她害怕的模樣,又覺得自己的動作確實不合適,便又收回了手,對她點點頭,“你進去看她吧,想守著也行,但不能碰她,知道嗎?”
小圓點點頭,“我知道了!”接著便立馬鉆進偏房里頭,蹲在床邊看著秋紅,聲音中帶著哽咽,“秋紅姐姐……”但確實得不到一點回應。
讓小圓一個人守著秋紅自然是不靠譜的事情,李景良便又開口與雕兄商量,“小雕兒,晚上我們幾個輪流守著她吧,你上半夜,我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