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一月。
天朗氣清,萬里無云。
易楓守在裂縫外圍,正享用著土雞蛋午飯。
為了打怪,他真是兢兢業業,吃飯住宿都是就地解決,帳篷早就搭起,篝火上掛著笑鍋,準備十分充分。
可雞蛋午飯味道是好,但他臉上卻充滿愁容,巴拉兩口,就忍不住抬頭看裂縫一眼。
那縫隙中一片混沌,還是全無動靜。
“說起來,最后一波怪還是在半個月前啊……”
守株待兔才一個月,也就砍過三波經驗怪。
這才哪到哪?
白白掛機半個月的時間,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不能浪費啊。
這么下去可不行。
喝了一口酒,易楓的再次看向裂縫。
一片黑暗不見前路,也不像有怪出來的架勢,今天八成又要空軍……
收起酒葫蘆,易楓心里有點急躁。
“等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進去找怪吧?”
念頭剛冒出來,易楓就開始細細打量黑暗縫隙。
“瞅起來是黑了點,弄個火把應該管用,還有慢慢在,也不怕迷路,應該沒什么大問題,要是死了,就最好不過。”
“嗯,說干就干!”
越琢磨越是靠譜,易楓麻利收起帳篷,再一泡尿滅掉篝火,五好青年的素養盡顯無疑。
就算他刺啦刺啦好一陣,裂縫里還是一潭死水。
那份沉寂,向著黑暗深處綿延。
哪怕星空的另一邊門外,也在靜得出奇。
星海浩瀚,一片沉寂。
并不起眼的空間縫隙幽黑如墨,數百黑影悄聲窺視,明明近在眼前,卻都畏畏縮縮躲在一旁。
仿佛那一道小門里,有著世間最可怕的惡魔。
很難想象,一群渾身煞氣的可怕魔族,也會有這么乖巧靜候的一面,忌憚幾乎爬滿幾百雙大小不一的眼眸。
又窺視足足小半個時辰,悄聲議論終于響起。
“這可怎么辦?我們真不進去了?”
“進去?!你說得輕巧,里面那個人類恐怖的一批,進去就是找死!”
“啊這……可要是不進去,我們怎么去云星?將來魔將大人要是怪罪,我們三族都擔當不起啊。”
幾百個魔族竊竊私語,一副進退兩難的模樣。
商議良久,群魔都望向前列干枯樹人。
干枯的老樹僅有七尺之高,卻沉穩非常。
渾身樹皮布滿溝壑,仿佛歷經過無盡的歲月。
“送死的蠢事誰愿意去做,這門肯定是不能進的。”他悠悠說道。
“不進?”
群魔一陣交頭接耳后,出奇的沒有反駁,反而順從說道:“樹尊者,你向來足智多謀,比幻魔一族更擅計策,既然你說不進,那我們就不進!”
“總之我們兩族,都謹遵樹尊者之言!”
說話的同時,兩族隊長眼中都閃爍著精明。
這明顯是開始甩鍋。
先講明主從關系,把鍋扣在老樹頭上。
即便將來魔尊怪罪下來,他們只要說是聽從樹尊者的話,一切罪責和后果,自然由這位“前輩”承擔。
魔族生性兇殘詭詐,這種無聲算計的勾當生來就會。
一群后輩紛紛做禮,數百魔影都一副唯命是從模樣。
樹尊者淡漠一笑,干枯嘴唇勾勒自信弧度。
“哼。”
“本尊著只是說眼下不能進,并不是要一走了之。”
“那該死的人類守在門外足有一月,就算他耐性再好,半個月不見動靜,遲早都得離去,只要他一走,我們就能進去!”
“爾等也算一族之首,連這點道理都想不通?白髏族和血蟻族真是大不如前了。”
“你們那點花花腸子,就不用在本尊面前賣弄了。”
話語毫不留情,嘶啞之聲霸氣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