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怒了昏曉宗,那就意味著得到了寶物,也沒可能帶走。昏曉宗的山門就在那里堵著,讓你無處可逃,除非一輩子不離開北淵。
場面詭異寂靜,甄見這才感到不舒服,極度的不舒服。蘇夢醒裝作什么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有古怪,那么微弱的劍意迸發,不夠強的劍修也感知不到。
再想到甄見進入劍域,他恐懼得瑟瑟發抖,蘇夢醒有一個強烈的念頭,或許這個有些壞的童子,與這柄即將出世的好劍有緣。
蘇夢醒伸手按著甄見的頭頂,聲音直接在甄見心頭響起道:“是不是感到了莫名的恐懼?察覺到了你就點頭。你要明白一點,恐懼無法解決任何問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須直面內心最脆弱的地方,如同驕陽下的陰影,那是真實存在,不可逃避。”
這話有道理,就是響起的方式很古怪,甄見微不可查地點頭。蘇夢醒的聲音繼續在甄見心中響起道:“現在勇敢走出第一步,向著你最恐懼的地方走。”
甄見閉上眼睛,向著感覺恐怖感覺最輕微的地方走去。蘇夢醒的聲音繼續響起道:“逃避嗎?真的不敢面對這一切?”
甄見停下腳步,不確信地問道:“道爺,如果我和我娘去了什么混蛋宗,就算不能留下,也有銀子拿?”
蘇夢醒險些一巴掌把這個缺德孩子抽飛,什么混蛋宗?是昏曉宗,北淵第一名門大派。
蘇夢醒咬著后槽牙說道:“一里路,一兩銀子,這里到昏曉宗一千二百里。就算你不能留在昏曉宗,也有一千兩百兩銀子,足夠你們母子花用。”
不語的喉結蠕動,這孩子嘴太損。那個二十幾歲的秀麗道姑說道:“師父,弟子聽到有人羞辱咱們宗門。”
蘇夢醒不咸不淡“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那個年輕道人說道:“不憐師姐,挑撥離間失敗了。”
不憐瞪眼,年輕道人頓時俯首帖耳。蘇夢醒的手指微動,敲了敲甄見的頭頂,甄見硬著頭皮轉向,面向了自己感覺最恐怖的方向。
甄見身體僵硬,來到了這里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甄見年紀不大,腦子不笨,他知道自己觸怒了瞽目神算,那就必須抱緊蘇夢醒這條大腿。
再說未來還有一千兩百兩銀子可拿,老娘一天才賺十來個銅錢,一兩銀子可以兌換一千個銅錢,一千二百兩銀子,那得是多少的銅錢?堆成山有木有?妥妥的大財主,有木有?
利字當頭,甄見咬牙瞪眼向著感覺最不舒服的地方走去。瞽目神算和不語他們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甄見的雙腿開始顫抖,身體開始打晃,蘇夢醒的聲音溫和響起道:“什么是恐懼?一是對未知的不解,二是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威脅畏懼。你認為自己屬于哪種?”
甄見顫聲說道:“我是慫,真的,道爺,我現在承認了,我要勇于面對自己的內心最脆弱的地方,我就是慫。其實以前我打架的時候,我也怕得厲害,他們打我的時候,我一邊跑一邊哭。”
蘇夢醒問道:“然后呢?”
甄見舔舔嘴唇說道:“他們人多,圍追堵截的,我跑不掉就只能和他們打,能撿到什么家伙就用什么家伙,往死里打。摳眼睛、踢老二、咬耳朵,有啥招使啥招,打著打著他們就不欺負我了。”
蘇夢醒說道:“這就是人生,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退無可退,那就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