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驕陽似火,云霧之上并不是那么炎熱,穿著自己的衣服,堅決不穿道袍的甄見背著小手,顯得心事重重的樣子。
明月反倒覺得很開心,自稱雜種神,看看有成神君那張錯愕的老臉就讓人覺得逾越。說臟話很過癮的,怪不得甄見總是言語無忌,很爽。
甄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說道:“這本書背下來,我去和蘇道爺說,我們不住在這里。我不缺爹,沒人可以對我指手畫腳,我要活個自在。”
明月堅定舉起拳頭,這個想法好,在幽靜峰外找個地方結廬而居就好。只是蘇夢醒不會同意啊,他好不容易把甄見拐上山,怎么可能輕易放走?
甄見端坐在書桌前說道:“就這么說定了,這個字我不認識。”
明月俏生生站在甄見身后打開仙畫撲在桌子上說道:“這個字為衍,是水流入海之意。”
甄見歪頭思索了一下,開始緩慢解讀全新的句讀,五千四百八十二字,最后一個字讀出來,甄見噓口氣說道:“五兩金子,其實我不應該要,做人不能這樣無恥。”
明月盯著仙畫說道:“公子說得對。”
甄見雙肘支在桌子上,雙手撐著下頜說道:“那一千二百兩銀子也不應該要,我不入昏曉宗,就不能收人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明月說道:“公子說得對。”
甄見說道:“明月姐,不能這樣敷衍啊。”
明月說道:“沒有啊,就是覺得公子說得對。”
甄見的手指摩挲著畫面上的文字說道:“這幅畫不是昏曉宗的,你也不是,走的時候我帶著那頭驢就行。哎呀,那個東西吞噬了金子,這可咋辦?”
明月終于轉回頭看著甄見,她想說不是金子的問題。金子不稀罕,真正貴重的是蘇夢醒用來練劍的珍貴金屬,那才是值錢貨。
明月轉回頭,眼睜睜看著甄見身體變得虛幻,接著消失了。明月頭皮發麻,這是怎么了?
甄見只覺得心頭一陣糊涂,他就出現在高山流水之中,瀑布轟鳴,山石嶙峋,一個個淡銀色的大字在周圍環繞。
這是哪里?明月驚悚,甄見更是恐慌,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進入了這個地方?
甄見扯著嗓子喊道:“明月姐!明月,蘇道爺,我操,前世你這個遭雷劈的……”
沒有任何回應,甄見帶著哭腔說道:“別他媽的玩我,我膽子沒那么大,救命啊。劍哥,劍爺,出來護駕啊。”
銀色的大字在虛空凝結,緩緩結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形。甄見發出尖叫,這是鬼啊,肯定是啊。
明月的神念掃過,然后目光落在仙畫上,青山碧水中一個穿著雪白長衣的童子,面目驚恐。明月的冷汗險些流出來,公子被收入到了仙畫中?
甄見雙手握拳擺出打架的姿態,他忽然看到那些字認識,全認識,正是《長生經》的那些文字,雖然打亂了順序,甄見依然認得出來。
燕凌天的眼眸睜開,轉世身呢?怎么突然失去了感應,轉世身被人干掉了?不應該啊,他在昏曉宗,怎么可能突然就被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