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遠門,甄見乘坐馬車,然后換跑得飛快的驢車,之后是蘇夢醒的飛劍托著進入冥靜峰。
一路上驚恐不安,根本沒有遠游的愜意。這一次和明月出門,騎著白驢,身為筑基,靠山天大,甄見才是享受。
只是嘴上說著流離失所的人們應該有官府去解決問題,只是甄見自己心中有許多的不解。
從小苦慣了,甄見心沒那么狠,也沒那么軟。只是他堅決要汲取燕凌天的教訓,當好人沒好下場的。
心中有許多問,書上沒有這些道理,甄見也不知道從何問起。看到了蘇夢醒,早就喝高的甄見忽然放松,他睡了過去。
三總管端著酒碗瞇眼,小東西走了幾千里路,三總管和張紫青一路悄然尾隨,三總管以為甄見真的是沒心沒肺,現在看來不是這樣,他看出了許多問題,只是不愿對人訴說。
大天師在這里就好了,直接授業解惑,可恨蘇夢醒來了,這個家伙應該被劈碎元嬰打落凡塵,大天師選中的弟子,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抱著甄見來到避風處,明月把兩件貂裘取出來,一個當褥子,一個當被子。蘇夢醒下意識伸手要試探甄見的修行情況,真元剛剛進入甄見體內,就被一種莫名心悸的感覺嚇得收了回來。
蘇夢醒轉頭看著明月,明月輕聲說道:“公子筑基了。”
蘇夢醒下巴快掉了,這才幾天啊,他怎么可能就筑基了?明月看著盯著這里的三總管說道:“大天師送來了一卷特殊的秘籍,公子就筑基了。”
蘇夢醒露出燦爛笑容,明白了。明月說道:“公子的菜園子被突然的天寒地凍毀了,所以公子離開家門想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蘇夢醒說道:“破家值萬貫,毀了家園自然不能容忍。”
明月說道:“是這樣,公子戀家。”
蘇夢醒起身走向三總管,三總管說道:“酒不錯,喝兩杯。”
蘇夢醒坐下,他拿起甄見的酒碗沉吟半晌說道:“蘇某知道昏曉宗留不住他。”
三總管把酒碗湊過來,和蘇夢醒碰杯說道:“夢醒子道友練達,大天師能夠溝通天地,貧道也不敢妄自揣度,只希望小見能夠明心見性,踏上自己的路。”
三總管正色說道:“站得高,看得遠,在下也不敢揣度大天師的想法,只是沒人聽說過天師府會誤人子弟。”
蘇夢醒灑然笑道:“三總管說得明白。”
夜色降臨,海中迷離的寶光迸發。蘇夢醒站在附近的山丘上,等待甄見醒來。有些話必須是他親自對甄見說,別人說不合適。
三總管沒有以勢壓人,更沒有試圖收買蘇夢醒,這是對蘇夢醒的尊重。蘇夢醒愿意讓自己的學生有個遠大前程,但是蘇夢醒不可能做出賣學生的無恥勾當。
三總管服侍大天師多年,他見多識廣,知道品行高潔的人,和他在如此重大的事情談利益,那是莫大的羞辱。
雖然是昏曉宗的長老,蘇夢醒懶得爭權奪利,他只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修行,不想奢望更多。
大道無邊,艱難跋涉才能走得遠。名韁利鎖羈絆,只會導致道心蒙塵,那就是在登山路上給自己背上了一個沉重的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