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蕭千夜站起來,忽然伸手把她攬入懷里,“你用青魅劍刺傷了自己,還用劍陣保證血液不會凝固,我知道你一定是為了救我,告訴我,發生了什么?”
“那一天……你、你變了個樣子。”云瀟眼眸顫抖,“但是就算你換了個樣子,我也認得出來那是你。”
“換了個樣子?”他赫然驚住,想起那個古怪的夢。
“你身上長出了刺人的白毛,雙手變成了利爪,甚至……還長了一對奇怪的翅膀。”
窮奇?
他啞口無言,這分明就是夢中自己的模樣!
“你抓傷了我……”她輕輕推開蕭千夜,看著他不可置信的眼睛,一點點說出當年的真相,“我發現我的血落在你身上的時候,那一塊就會恢復正常,可是你全身都變了,一點點血根本不夠用,我只好用青魅劍劃傷全身,然后死死的抱住你,這樣我的血就可以浸潤你,你身上好冰,一點溫度都沒有,雪谷里又太冷了,無奈之下我只能用劍陣取暖……”
他用力咬住牙,目光顫抖——在他意識清醒之后,云瀟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昏迷在他身邊,即使是那樣的傷勢下,她依然緊緊抱著自己不曾松手。
家徽上那只窮奇也會和此事有關嗎?蕭氏一族的先祖難道真的是窮奇之后?
不,這不可能!
飛垣是明氏皇朝的天下,不可能給有異族血統的人封官加爵,天征府在天域城落腳已經幾百年了,自己必然不可能是異族人的后裔!
“你沒事吧?”云瀟擔心的看著他,“我娘不讓我告訴你的……”
秋水夫人曾在飛垣闖蕩多年,她必然早就發現了什么,也難怪事后師父和夫人看他的眼神總是那么意味深長,其實他們從那時候起就已經發現隱藏在自己身體里的異常!
“我沒事。”他努力平復了一下情緒,勾開云瀟的衣領——火色的羽毛已經長到了雙肩,觸摸之下,一片冰涼。
這種冰涼的火焰,像極了萬靈峰頂,鳳姬所帶的那只熾天鳳凰!
“這些羽毛是被我抓傷后才長出來的嗎?”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連忙追問了一句,云瀟點頭,“你走后沒多久就開始長了,但是它長長掉掉,一直都沒有特別嚴重,只是這幾天來到飛垣忽然就開始惡化了。”
蕭千夜沉默不語,目光森然恐怖。
昆侖山頂有常年不散的至純清氣,它的確是能壓制邪力。
這種火色的羽毛難道會是邪力嗎?
他摸了摸云瀟臉頰,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些高熱,又不放心的問道:“這些羽毛會讓你不舒服嘛?”
云瀟搖搖頭,說道:“掉落的時候會有些疼,平時也沒什么影響,青丘真人給我看過病,說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治不好,但只要留在昆侖山,也不會惡化。”
“那你還跑過來?”他頓時嚴肅的責備起來,“你聽真人的話不好嗎?”
“可我想見你……”云瀟扭捏的嘟了嘟嘴,好不容易這次師父和娘親都松了口放她下山,她無論如何都要來見一見這個音訊全無的蕭千夜!
“我……對不起。”
“我知道你家里發生了變故,所以才沒有時間回來找我。”云瀟連連擺手,竟還主動替他開脫,“天征府的事情我都聽夫人說了,你一定要自己小心。”
“我明白。”提起家族,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忽然感覺到一陣無名的疲憊。
天征府滅門案和十八年前溫儀皇后突然去世的事件一起,成為飛垣上至今懸而未解的兩大疑案。
除去當日府外的鳳火,其他毫無頭緒,甚至他繼位軍閣這么多年,也是一點新發現都沒有。
“千夜,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云瀟認真的看著他,直到他點頭,才又嚴肅的開口,“你當真從來沒有在意過自己的身世嗎?我指的不是出身,而是、而是更遠的東西。”
他自然知道云瀟指的是什么,可是除去那一次,他也確實沒有過其他的異常。
父母長輩在世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些事情,蕭氏一族像帝都所有的貴族一樣,安安穩穩的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