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十九年二月,以萬仙引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手足痙攣,但性命無憂。”
“帝十九年五月,以紫靈草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失明、失聲、失聰,七月,恢復正常。”
“帝十九年十一月,以藤妖液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無改變。”
“帝二十年四月,以元嬰金丹試藥,輔祭品生魂三百,試體面色祥和,無異常。”
“帝二十年九月……”
明溪太子輕咳一聲,打斷了江停舟的話,他擺擺手,示意樓主往后翻,接著再念。
“帝三十六年六月,以……”
江停舟猶豫了一下,露出了驚訝之色。
明溪太子喝了口茶,道:“繼續念。”
“帝三十六年六月,以水虺試藥,輔祭品生魂三千,試體經脈寸斷,皮膚龜裂,雙目爆出,七竅流血,神智全失,性情兇殘,已無實驗價值,自今日起轉入八十一層,廢為祭品。”
“還有最后一頁,念出來。”明溪太子提醒了一句,樓主翻到了末頁,繼續念道,“試體四十三號,靈音族,男性,合計實驗六十一次,容貌未改,但體格生長如常,列為半成功品,所試藥劑元嬰金丹、凝魂丹、續寒玉膏、雪蟾丸可繼續煉制,萬仙引、紫靈草、藤妖液、不老丹、九曲靈草、轉乾露不可繼續試藥。”
念完最后一句,樓主發出一聲沉悶的嘆息,合上了囚冊。
屋內幾人皆是面色凝重,明溪太子率先打破了沉默,晃了晃囚冊:“這只是縛王水獄上萬本囚冊中的一本,天釋也只是無數囚犯中的一個,試體失敗之后會被送到底層廢為祭品,然后被抽出生魂,提供給新的試體繼續試藥,如此反復,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不會停止,這就是永生術。”
蕭千夜咬著牙,他一直都知道天權帝再利用異族做什么不可見人的實驗,但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的恐怖殘忍!
“最后一次試驗是以水虺試藥……”太子認真的提醒他,果然見他的眼眸不可置信的猛地亮起,又道,“水虺是藏于倉鮫鱗片內的水魔蛇,為了試藥,他們不惜嘗試解除了倉鮫部分封印,引出水虺,然而這一次試藥的結果卻超出了預料,試體暴走,喪失所有神智,甚至以一己之力破壞了實驗室。”
“其實那個天釋已經是比較成功的試體了,因為他的身體雖然長大了,但是還是一張六歲的娃娃臉,帝都很珍惜他,如果不是試藥的結果超出了可控的范圍,他們是不會放棄他,把他投入八十一層廢為祭品的。”
“但是,事情的發展遠不止如此,在天釋被投入八十一層后的一個月,他再度失控,并且力量驚人,他破壞了牢房,逃了出來。”
明溪太子不住搖頭,繼續道:“要知道縛王水獄自建立以來,一直被稱為閻王殿,可從來沒有人能從那里逃出來,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他一路輾轉來到了羽都,破壞了天之涯的屏障,救走了靈音族的首領藍歆,并且迅速消失的無影無蹤。”
“太子殿下也是為了此事來的嗎?”蕭千夜終于開口,只見明溪太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的目的只有兩個,第一,我要知道父皇究竟是為何要解開了倉鮫的部分封印,又是為什么忽然想起用海魔作為藥引,他應該知道后果的,可他還是這么做了。”
“或許陛下根本也不在乎后果。”蕭千夜隨口接話,天權帝厭惡異族人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在他眼中異族人與豬狗牲畜又有什么區別?
“少閣主想的太簡單了。”明溪太子并未反駁,只是嚴肅的更正了他的說辭,“少閣主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是有人故意提供了試藥的藥引,誘使試體暴走,然后一路牽引著試體破壞天之涯,一來可以解救藍歆,二來可以還解放倉鮫。”
眾人沉默不語,明溪太子這才向公孫晏招了招手,道:“你還在那呆著干嘛?讓你查的東西呢?”
“那東西你也要告訴他?”公孫晏有些不情愿,太子輕咳一聲,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聽你的。”他站起來,拖了一張桌子放在中間,從袖中取出一個綠色的玉珠子放在上面。
“八荒琉璃?”蕭千夜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東西,公孫晏連忙做了個噓聲,小聲的道,“七年前天權帝下令剿滅東冥蝶谷,并將谷內用于占星的八荒琉璃司星儀占位己有,還好我動作快趁著它還沒被挪走偷偷藏了一顆,這東西和祭星宮內的那個是主副儀一體的,透過它就可以看到主儀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