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吐了吐舌頭,指著云瀟自言自語:“你喜歡她衣服的顏色嗎?這次回來你就是只喜歡那種水紅色,哪里好看了啊?不紅不白的……”
“白小茶,你的賣身契還剩幾年?”他忽然開口,笑著看向少女,那雙眼睛里有明明滅滅的火光,一瞬間看的少女臉頰微紅,害羞的轉過臉,支支吾吾的掰著手指算著,“三十、四十年?”
“你可仔細算清楚了。”他提醒了一聲,語氣頓時冷了下來。
“六十年。”白小茶不開心的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這家伙不知道幾千歲了,偏偏對她賣身契上的那短短幾十年記得格外清楚!
“你現在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給你減去二十年。”他認真的看著白小茶,俊美的臉頰又讓花癡時期的少女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推開他,“你你你、你離我遠點,要不是被你這張臭臉騙了我也不會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賣給你,還簽了個一百年的賣身契,你、你不要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會幫你做任何事情,你要是想勾搭人家姑娘,你自己去,哼!”
“減三十年。”他并不理會少女的嘀咕,耐心的講著價。
“三十年……”白小茶再度掰起了手指,念叨著,“白茶族一百歲成年,我現在已經七十了,我還欠他六十年,減去三十年……那我豈不是成了年就能擺脫這個臭家伙了?”
“算清楚了嗎?”他幽幽催促一聲,目光仍是被那一襲水紅色吸引,思緒萬千。
那是她最愛的顏色啊……她說昆侖峰頂嚴寒刺骨,放目望去只有無盡的雪峰,同僚們也愛身著藍白色道服,無論她走到哪里,都是一樣清淡的色澤,看的久了索然無味。
后來她下山游歷,來到飛垣孤島,機緣巧合之下又來到了泣雪高原,在那同樣一望無際只有白雪和藍天的色澤下意外發現一朵水紅色的小花,她驚艷于那一抹明媚,久久的不愿意離開,從此便也換上了同樣色澤的長裙。
那個時候他從一處流島重返飛垣,或許是出于無聊,隨便就接任了白教的教主,也隨便的就封了一個中原女人做了自己的大司命。
隨后他的所有目光都被這個中原女人吸引了,那是他漫長的生命里從未體驗過的特殊感覺,只要她在,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都能讓他感覺很舒服。
他曾經以為那個女人就是可以廝守終生的人,他不顧教徒的反對執意娶她為妻,甚至為了她第一次厭惡自己的永生,可他所期待的幸福還沒有到來就已經在現實面前支離破碎。
真是可笑啊……他忽然譏笑,那張好看的臉也瞬間陰霾。
不死鳥給的不僅僅是祝福,也是一種詛咒,他終于想起來族內的訓言,靈鳳一族為了保持靈鳳之息的純正,自和不死鳥簽訂契約的那一日開始,便只能同族成婚。
他破了例,她病了,渾身燒的滾燙。
那時候她已經身懷六甲,他知道是腹中孩子的原因,為了救下心愛的妻子,他想狠心殺掉還未出世的孩子,然而在他準備動手的時候,早已經神志不清的妻子本能的按住了他的手,死死地抓住他!
這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不知道妻子為什么會如此執著的保護這個沒出世的孩子,他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去救她,甚至冒著被認出身份的風險帶著她去了天域城,可是丹真宮那群家伙根本不理他,一口一個不為平民診斷,毫無商量余地的就把他們趕了出來。
那時候如果不是因為妻子已經病入膏肓,他恨不得把整個天域城都翻個天!
后來他就遇到了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明、明玉?
想起這個遙遠的名字,他忽然怔住,眼色恍惚——她是皇家的公主吧?穿著華麗,舉止傲氣,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她接待了自己,是整個天域城唯一搭理了他的人。
愚蠢的女人啊……想到這里,他瞥了一眼身邊的白小茶,若是以人類的年紀來看,明玉早就不是懵懂時期的花癡小姑娘了,作為最古老的靈鳳一族,他自然知道明氏皇朝的起源,他假意示好,隨便花言巧語了幾句,就把那個女人騙的團團轉,心甘情愿的答應可以把“沉月”借給他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