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辛苦軍閣主了。”開口說話的是一個高大的老人,他坐在正中央,紫金色隊服的肩上別著數枚锃亮的軍徽,手邊放著一把純金的巨劍。
蕭千夜目光流轉,看著那柄劍——那是和海軍百里元帥的雷帝同級別的四皇劍之一,炎帝。
過了一會,他轉過臉,鞠了一躬,道,“是在下無能,無法將逃犯活捉落網,讓高總督失望了。”
“唉,軍閣主和老夫是同級,何必如此拘禮?”高成川抬了他一把,沖著身邊的藥童喝道,“軍閣主不辭辛勞趕過來,你們不會搬個凳子嗎?”
“那倒不必了。”蕭千夜笑了笑,阻止了藥童,“雖是同級,長幼尊卑還是要有的,總督大人一直都是蕭千夜學習的榜樣。”
“我倒是沒什么地方值得你學的。”高成川知道他也只是在說客套話,他望了望簾子后面,指向那具尸體,“這個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能然你在北岸城找了整整一個月?我看過天之涯關于她的情報,不像是有能力在你眼皮子底下干出這種事的人啊?”
“畢竟是異族首領,看著手無縛雞之力,倒也真的有幾分本事。”蕭千夜隨便糊弄了過去,他的回答明顯無法說服他人,祭星宮的法祝冷哼一聲,道,“軍閣主開什么玩笑呢,這也叫有幾分本事?她的蹤跡可是連八荒琉璃司星儀都找不到,軍閣主才是真的有本事,竟還能把她找出來,還弄死了……”
“寒雨法祝,祭星宮找不到人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蕭千夜分毫不讓,一句話堵得他險些跳起來,好在旁邊的太子太傅一把按住了法祝,輕咳一聲,“軍閣主,你找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嗎?我記得雙極會當初給您的命令,應該是活捉吧?”
“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死了。”蕭千夜面不改色,仿佛在陳述事實,“這一點確實是我失職了。”
“怎么死的?”太子太傅連忙追問了一句,蕭千夜挪開一步,指了指簾子后面,“這得等宮主檢查完了才知道,太傅不也是在等結果嗎?”
“你……”太子太傅氣呼呼的看著他,又不好發作,只得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道,“到底是太子殿下的人,說話都比以前硬氣多了。”
他這一開口,后殿的氣氛赫然冷了下去。
“太子殿下一貫護著天征府,看來坊間那些風言風語,還是有幾分真實的吧?”寒雨也緊跟著念叨了一句,果然看見蕭千夜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
明溪太子已經年過二八,至今尚未婚娶,在幾個皇弟皇妹都已經成家立業之后,唯有皇太子仍是孤身一人。
而坊間所有的傳聞,來源于傾衣坊每年給天征府特制的冬裝——傾衣坊是皇城最好的織繡坊,所制作的衣裳樣式新穎,材質華貴,后來被天權帝指給了皇太子,從那以后,太子殿下所有的朝服便衣都是出自傾衣坊之手,而唯一的例外,就是天征府。
自八年前開始,傾衣坊每到冬季,除去專供給皇太子的冬衣,還會另外制作一份,分給天征府。
蕭千夜一貫只穿軍閣的隊服,但是他大哥蕭奕白,卻是收下了太子的好意,蕭奕白似乎特別的懼寒,加上常年駐守伽羅境內的泣雪高原,他也就沒有多說什么,然而坊間的傳聞卻不脛而走,甚至有模有樣,愈演愈烈。
傳聞說,太子殿下似乎有斷袖之癖。
他也曾經幾度暗示兄長避嫌,然而蕭奕白也總是一笑而過,根本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