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反正我也喝不出來好不好喝。”蕭千夜擺擺手,他一貫不喜歡喝酒,除了一些推不掉的應酬場合,幾乎是滴酒不沾,除去味道濃淡,他完全也感覺不到酒這種東西還有什么區別。
他晃了晃酒壇,壇子里涌出淡淡的米香,相比起平淡的味道,這些香味倒是很讓人舒適。
南靖絞著手,眼珠不停地轉,有些話想說又不知怎么開口,蕭千夜推了他一下,笑道:“干嘛呢扭扭捏捏跟個大姑娘一樣?你該不會是那種一杯就倒的人吧?”
“少閣主,您有心事?”南靖被他一問,臉一紅直接問道,“這次回來,您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是為了大哥卸職的事煩心嗎?”
他一開口,又覺得自己問的太直接了,趕忙低頭抱著酒壇又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南靖小心翼翼的望向自己的頂頭上司,大哥突然卸職對勢單力薄的天征府而言無疑是一件壞事,尤其現在少閣主自己也被停職,他一定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吧?
“原來你還在擔心這個?”蕭千夜頓了片刻,目光一沉,他此次和南靖見面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自己的情緒變化真的這么明顯,這么快就被屬下看出來了嗎?
“嗯,雖然您自己不說,可我還是有些擔心。”南靖靦腆的轉著手上的酒杯,默默說道,“我是伽羅平民出身,又沒什么文化,帝都那些事情我也幫不上您,那時候年輕,心高氣傲的總覺得自己不會輸給天域城的貴族們,所以呀……所以看見秋選的告示就興沖沖的去了,現在想起來當年真的是太自負了。”
他嘴上這么說著,臉頰卻因為興奮微微泛紅,接道:“白虎軍團是最后選的,我在那看了您好幾天呢!那時候您也是才回來吧?您的劍術,至今都讓我很佩服。”
他回想著那一天的事情,歷歷在目仿佛還在昨朝,那時候蕭千夜因為白教一戰成名,直接被明溪太子破格提拔成為了新一任的軍閣主,作為伽羅出身原本就對白教非常敬仰的南靖,自然是對那個新閣主充滿了怨恨和不滿,他是以荒地的身份主動報名參選的,在此之前還特意找到了些白教一戰中的目擊者,試圖能找到新閣主的弱點。
但是這樣單純的想法在秋選第一天,試選青鳥正將的時候就被徹底擊碎了,青鳥正將的頭名是帝都三大權貴之一,葉莊的長子葉卓凡,出身戰神殿,又是右大臣和明戚夫人的獨子,原本是個實至名歸的人選,但是葉卓凡和少閣主好像是舊識,少閣主似乎只是單純的想和他過幾招,第一次主動的站上了比武臺,亮出了那柄來自昆侖的純白劍靈,瀝空劍。
然后他就看到了至今匪夷所思的一幕,戰神殿的頭名在新閣主的手下,僅僅三招就折斷了武器。
雖然至今都還有人不屑的表示葉少將是輸在了武器上,但是他看的清楚明白,那毫無疑問就是實力上的巨大差距,即使換成其它神兵利器也是一樣的結果。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這趟是白來了。”南靖忽然抬起眼睛看著蕭千夜,抿了抿嘴,不解的問道,“第一天看完青鳥、三翼鳥和金烏鳥三軍的試選之后,我就感覺自己是白跑了一趟,就當是過來帝都開開眼界算了,少閣主,您、您為什么會選我做白虎的副將呢?那時候比我優秀的人太多了吧?”
“很多時候優秀并不能決定一切,合適的才是最好的。”被他勾起了往事,蕭千夜也想起了八年前他第一次以閣主的身份挑選下屬的場面,不由得搖了搖頭,那時候的自己才真的是心高氣傲目無一切,一點不顧帝都錯綜復雜的勢力關系,執意要換掉全部的將領,若不是明溪太子早就有意拉攏他,怕是這個位置還沒坐熱就要被人趕下來吧?
“可我連您一招都接不下來……”南靖小聲的嘀咕著,他根本就沒有好好的練過武,武器都是比武場現場隨便挑的,運氣好贏了同是荒地的報名者,然后在對上軍機八殿正式學員的時候,就已經很明顯力不從心了,然而帝都的幾個對手都是心照不宣的故意放水,根本不想贏,直接就將他送入了白虎軍團副將的決賽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