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大人,其實對我很好。”湖中人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我將他視為唯一的主人,一直以他為傲。”
“呵……”他苦笑了一下,似乎是感覺自己這番話非常可笑,“但在他眼里,我永遠都是一只畜生吧?他到處帶著我,也不過是因為我戰勝了他手下所有的異獸,獲得了他的信任,只有她,只有若寒,她是真的待我如親人,我分的清楚,夜王看我眼神總是冷漠嚴厲的,和我說話的語氣也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命令,她不一樣,她自己都被關在鳥籠里,還要給我整理毛發……”
蕭千夜靜靜的聽著,帝仲也是意外和一只殘疾的兇獸結下了不解之緣,怎么這只窮奇也曾有類似的經歷嗎?
“她身上的靈鳳之息特別純正,也更加強悍,作為僅有同族相殘殺才會死亡的靈鳳一族,她被族人視為威脅,關進了一個特質的鳥籠里,她從小就被關在里面,族人們也從來都不和她說話,夜王發現她之后,統領萬獸的能力讓他敏銳的察覺到若寒的身體里有神鳥的氣息,于是他讓我留下來看著她,自己獨自返回上天界處理其他的事情去了。”
“我就聽命日夜守在鳥籠旁,兇獸窮奇是冷血動物,但是她身上特別溫暖,吸引著我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一點……”
“然后她就忽然抓住了我的尾巴。”湖中人咯咯笑了一下,即使隔了數千年,還是會被那樣的溫暖融化,“她一點也不怕我,用手給我梳理毛發,還會給我逮虱子撓癢癢,把我當成小奶狗一樣逗著玩。”
蕭千夜目光微動,夢里的帝仲也是那樣逗著那只窮奇玩耍。
“我在鳥籠旁守了她三年,我會說人話,但是我從來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直到夜王從上天界返回,命人將她帶到血荼大陣的天柱上,她忽然抱住我的脖子,輕輕說了一句‘再見了’。”
“就是那一刻……我決定背叛我的主人。”湖中人的聲音逐漸冷了下去,“夜王對我極其信任,如果我從他背后偷襲,他一定不會察覺,我……也確實成功了。”
“我獲得了他的一切,第一次擁有了人類的身體,可以抱住她,可以摸她的臉,可以陪在她身邊了。”
“可箴島卻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蕭千夜淡淡的提醒,湖中人沒有反駁,接道,“我曾見過你的夢,帝仲給那只窮奇取了名字……我可真羨慕它,我跟了夜王上萬年,都沒有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么?”蕭千夜這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他頓了一下,道:“我叫什么?那時候她也是這么問我的,我在夜王的記憶里尋找著名字,最后選了他尚未成神時候的名字,叫舒少白。”
“舒少白……”蕭千夜重復了一句,傳說十二神在去到上天界之后,因為以神自稱,皆是放棄了自己曾經的本名。
他忽然有幾分好奇,帝仲應該也是后來的名字吧?他的本名又是什么呢?
“答應我,不要讓她來找我。”舒少白懇求著,“雖然插不了手,但我能勉強感知到飛垣上的事情,你只需要協助當今太子奪取天下就好了,太子承諾要給與異族人平等的生存權利,這便足夠了,夜王沒那么容易找到我的,血荼大陣的陣眼是被瀲滟大人故意遮掩了的,除非他們自己發生內抗,否則想破除預言之神的屏障,也沒那么容易的……”
“他似乎在利用座下三魔尋找你。”蕭千夜很快就想起鳳九卿的話,舒少白微微搖頭,“他要救三魔也還得費些心思,尤其是魘魔,魘之心受困戰神之刃古塵,你……或許應該去那里找找,古塵似乎不是帝仲留下的,而是你的先祖,那只古代種留下的,而現在的夜王實力不足當年萬分之一,否則他也不至于會和人類的帝王聯手了,只要太子奪權成功,夜王失去皇室的支持,再想找到我更是難上加難,你別聽若寒的就行了,我只想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