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子前腳踏出墨閣,抬頭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熟人,青鳥軍團的正將葉卓凡結束了北岸城的善后工作,已經返回皇城正要去和皇太子匯報情況。
“呦。”他尷尬的抬手打招呼,見對方黑著臉看起來根本不想理他,公孫晏干咳了幾聲,趕緊沒話找話,“那個、卓凡啊,你是不是要進去見太子殿下?如果是的話,我勸你現在還是別進去的好,殿下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你惹的?”葉卓凡果然停下來,奇怪的看著他,越看就越來氣,哼的一下別過頭。
如果妹妹葉雪不生病,公孫晏現在應該已經是他的妹夫了,原本同為三權貴,他的母親明戚夫人和公孫晏的母親明鏡夫人又是姐妹,這門親事可謂是親上加親,被所有人看好,就在大家都等著定下婚期皆大歡喜的時候,葉雪忽然毫無預兆的患上了一種名為“嗜睡癥”的怪病,每次發起病來,短則幾天長則半月,一睡不醒,丹真宮治了好多次,也去雪城找過其它大夫看過,都是看不出來什么名堂,這一拖就是五年。
雖說這五年里公孫晏一直守著婚約沒有反悔,但他本人其實很少來探望妹妹,母親對他多有微詞,又礙著自己二姐明鏡夫人的面子不好太過苛責。
但他葉卓凡一點也不喜歡這個人,這個唯利是圖見利忘義的商人,怎么也不是他心里理想的“妹夫”形象。
“你一個人回來的?征帆呢?”公孫晏也非常識趣的不去提葉雪的事,隨口問起另一位本部副將征帆,雖然和暮云是平級,但是征帆出身卑微,是軍閣最年輕的一位將領,或許是被他身上意氣風發的少年氣吸引,軍閣主蕭千夜非常看重他,也是經常將他帶在身邊到各地巡視。
葉卓凡看著沒話找話的公孫晏,冷冷開口:“我讓他留下來繼續協助海軍處理后事了。”
“咳咳,這樣啊,也對,你回來比他方便的,卓凡,要不陪我去外頭走走?”公孫晏顯然知道葉卓凡的心思,近乎討好的笑了一下,“外城秦樓里,最近新來了一批酒,是我的故鄉東冥特產的,你要不要嘗嘗?”
“軍閣有令,不可飲酒。”葉卓凡毫不客氣的一口回絕,只見公孫晏眨了眨眼睛,也才反應過來,但他腦袋轉的飛快,連忙改口,“除了那批美酒,還有些上好的茶葉,是今年的第一批秋茶……”
“不去。”葉卓凡不耐煩的走開,轉身就要往軍閣走,公孫晏一把拽住他,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嘴里嘮嘮叨叨的,“你就別和我生氣了,你陪我去喝杯茶,晚點我就和你一起去葉莊看看阿雪,可以吧?”
“你難道不該去看看她嗎?”提到妹妹的名字,葉卓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公孫晏陪著笑,在眾目睽睽之下強行拖著他就往外城走,出了皇貴區,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條繁華的街道,公孫晏松了口氣,伸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座金碧輝煌的高樓,“那就是秦樓了,怎么樣,是不是比北岸城的小秦樓更加氣派些?”
葉卓凡冷眼看著他,嘴里嘲諷道:“鏡閣主大白天的帶我來秦樓,這要是被禁軍駐都部隊看見了報給總督大人,免不了又是一頓嘮叨。”
“來都來了,怎么這么啰嗦,跟個女人一樣。”公孫晏一把拽住他,這條街道不寬,在兩側栽滿了一路高大的鳳凰花樹,而此時雖不是鳳凰花樹的花期,樹枝上掛著的明燈卻是將其整個點亮,溫暖的火光從燈罩上撲朔的蝴蝶印中流溢而出,雖然是白天,那樣的燈火依然能將整個街道籠罩,甚是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