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緊盯著他的表情,額上的冷汗一點點流下——不,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他夢里的戰神帝仲,而是取代了他的那只兇獸窮奇!
他在學著成為一個真正的人,像模像樣的把受傷的女人扶起來,用人類的口吻說著話:“魘魔的一部分被我抓住了,剩下的一部分逃走了,三體必須合一才能真正的殺死它,現在你們得想想辦法先把這一部分困住。”
“被你抓住了?”女人詫異的開口,幾乎不想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你是說……魘魔的一部分被你抓住了?”
“嗯。”窮奇乖巧的點頭,想了許久,忽然自言自語的道,“如果大人還在的話,這種時候是應該先去追殺逃走的魔物呢?還是應該先送這個受傷的女人回去呢?”
“魔物很危險,你別去了。”女人也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是誰,一把拽住他的手,熱情的道,“你該不會是在森林里迷了路吧?這片森林叫冰川之森,是飛垣的七禁地之一哦,這些雪杉樹活了千百年都有靈性了,正是它們告訴我有人在林子深處遭遇了魘魔,我順著樹鳴聲找過來,沒想到沒救上你,還被你給救了,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撓了撓頭,憨笑了一下,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拖著他就往自己的村寨走去,邊走邊道:“我是圣盲族的,天生目盲看不見,但是心里明亮的很,你不是壞人,來我們村里做做客吧。”
“這些雪杉樹也會說話嗎?”窮奇跟著她,不經意的摸了摸樹干,忽然眼眸一垂,對著陰森森的古樹林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不知在和誰說話,“那你們……要保密哦。”
“保密?你有什么秘密?”女人聽見了他的話,好奇的轉過臉,雖然眼睛看不見,依然露出了滿臉的期待,兇獸淡淡微笑,像帝仲一般溫柔的開口:“不告訴你。”
就在此時,森林里赫然卷起一陣狂風,雪杉樹齊齊搖晃,仿佛真的是在回應他。
云瀟驀然顫了一下,伸手貼住雪杉樹像是要確認什么,古老的樹木在她指尖的觸摸下,靈鳳之息赫然燃起照亮了周邊。
眼前的幻象也就是在這一刻忽然消失,魘魔、帝仲、圣盲族的女人都不見了蹤影。
“那個人……就是上天界傳說里的戰神帝仲?”蕭奕白轉向弟弟,有些不可置信,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幻象里的男人根本就沒有一點戰神的樣子!
“是他,也不是他。”蕭千夜無奈的回話,苦笑卻是忍不住的從唇角溢出,“剛才那個男人應該就是我們的先祖,那只吞噬了戰神帝仲的兇獸窮奇,他沒有帶著古塵,多半是因為古塵被他插在魘之心上留在了東冥,然后一路追殺魘魔到了冰川之森,如果剛才不是為了救那個圣盲族的女人,恐怕魘魔那個時候就得死在他手上了。”
蕭奕白一震,脫口:“你是說魘魔應該是有幾部分組成的?除了東冥的魘之心,封魔座里的也是它的一部分,還有一部分被逃脫了。”
“圣盲族守著祖訓一直守護著封魔座,肯定也是他的命令吧?”蕭千夜終于想明白了一切,此時眼前的道路霧氣已然散開,鬼火也被靈鳳之息灼燒迅速散去,他再度看了一眼雪杉樹的樹干,冷哼道,“你看樹干上面根本沒有水滴,也根本就沒有下過雨,是我們被拖入了森林的記憶里。”
“嗯,是雪杉樹想要告訴我們這些事情呢。”云瀟接過話,骨子里特殊的血統似乎能隱約感覺到樹木的聲音,又道,“一定是它們感覺到了同樣的氣息,故意顯露給我們看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了。”蕭千夜盯著古樹,像是責備,“想告訴我就該早一些。”
風再度卷起,吹得幾人站立不穩扶住了樹木,從誅邪道的對面從容的走過來一個人,他提著一盞紙燈,老遠就沖蕭奕白揮了揮手。
“總算來了。”蕭奕白才松了口氣,忽然感覺懷里的墜子猛然一顫,岑歌是從墜子飛身沖出,直接竄到了那人面前!
“是你!”兩人幾乎同時脫口,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不等蕭奕白反應過來,岑歌掌下帶起一串勁風毫不留情的攻擊對方,只見對方輕巧的挪動身形,似乎并不想還手,兩人一言不合就在冰川之森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