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不舒服嗎?”公孫晏大步上去,才伸手就被公孫哲一巴掌打開,太子太傅尷尬的退了幾步,趕緊假裝沒看到繞道走了,左大臣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能當面爆發,他瞪了一眼公孫晏,見他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更是怒火中燒,“我原以為你只是一天到晚游手好閑不干正事,沒想到你如此膽大包天竟然……”
他忍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正在換崗的禁軍士兵,又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生氣的甩了甩衣袖:“跟我回家,我有事要跟你說。”
“我本來就是來接您回家的嘛。”公孫晏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湊著腦袋往墨閣深處張望,“明溪今天果然沒來啊。”
“你!”左大臣一把捂住兒子的嘴,緊張的左右看,罵道,“你瘋了!在這種地方公然稱呼太子名諱!你果然是活的不耐煩了故意惹事是不?”
“呵……有什么關系嘛。”公孫晏眼眸一低,那是讓左大臣也沒看懂的奇怪目光,但是轉瞬即逝,“快些走吧,鐘聲都響了好一會了,我倒是無所謂的,反正我老早就在鏡閣里頭放了床和被子,就算耽誤了門禁的時辰回不了家,我也可以在鏡閣里睡大覺,您肯定不行吧?墨閣肯定不會給您也擺一張床。”
“胡鬧,你把鏡閣當成什么地方?”左大臣嘴上埋怨著,腳下還是焦急的加快了腳步,按照天域城的禁令,鐘鳴聲響起半個時辰之后,連接內城的城門就會徹底關閉,如果有三閣兩宮的人自己耽誤了時間,那就必須先去禁軍處登記,然后等到第二天城門開啟之后才能再次離開,內城守備森嚴,又是各大部辦公的場所,要是被迫在這里呆上一晚上,那怕是整夜都休息不好。
公孫晏一直緊緊跟著自己的老爹,他走的很快,一路上心事重重也不和他搭話,一直走到家門口才豁然頓步,甚至仰頭看了一眼牌匾,確認自己沒走錯才突然氣呼呼的用力推門。
公孫晏忍著笑,在走進家門之后,隨手帶上了門。
公孫哲站在大院里,從懷中取出那封聯名舉報信,氣憤的扔在他臉上,罵道:“你自己看看,你好好看看!”
他的舉動一下子引起了家仆的注意,眾人小心翼翼的不敢上前,掌事的丫頭察覺到氣氛不對,趕緊一溜煙的拐到后頭去找明鏡夫人。
公孫哲也不顧上周圍還有其他人看著,一整天無處宣泄的情緒如火山爆發:“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你不要忘了你是太子殿下一手提拔的,你犯下這種滔天大罪,你是要讓殿下蒙羞,讓公孫家蒙羞!”
公孫晏默默撿起地上的信,就算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東西,他還是裝模作樣的打開,認認真真的看了幾遍,然后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惶恐的望向自己的父親。
懷抱著不可能的一絲希望,左大臣還是忍不住質問:“你自己告訴我,上面的內容是不是真的?”
“您覺得呢?”他沒有回答,只是語氣平靜的反問,這一問左大臣氣的急火攻心,臉龐刷的一下由紅轉白,一口氣提不上來往后倒去!
“老爺!”明鏡夫人聞訊趕來,趕忙一把扶住左大臣,慌忙給他順氣,就這么撫了好一會,左大臣嗆了一口氣,腦子里嗡嗡嗡亂成一鍋粥,抬手指著公孫晏,罵道,“你、你給我滾到祠堂去!你去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告訴他們你都干了些什么!”
“祠堂?列祖列宗?”公孫晏捏著信,嘴角一直冷笑,“左大臣該不會是忘了,公孫家祖籍東冥,真正的祠堂和列祖列宗,都供奉在東冥的老宅子里。”
“你!”公孫哲第一次被他用這種淡然的語氣堵住,驚得說不出話來,明鏡夫人死死的拽著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勸道,“胡說些什么東西呢?讓你去就去,誰讓你跟你爹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