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子跳過來,溫和地拍拍她的肩膀,一點也不在乎當年的舊事,嘻嘻笑道:“當然,我至今都記得那位大人說的話——‘抱歉,我不是真神,沒能救下你。’可我從來沒怪過他,還是非常的感謝他。”
云瀟小心的絞了絞手,欲言又止,雪瑤子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趕緊擺手,露出愁眉苦臉的模樣抱怨起來:“戰神大人可溫柔了,他要不是上天界的神,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女子迷上他呢!我也好想再見他一次呢,可惜大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過這里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曾經有座流島,名叫箴島呢……”
云瀟詫異的撇撇嘴,雪瑤子還不知道千夜身上的事情?鳳姬竟然沒把戰神帝仲的事告知各地神守?
為什么呢?難道她真的想孤身作戰,一個人救出陣眼里那只古代種嗎?
“不過你肯定不會喜歡他那種類型的吧?”雪瑤子并沒看出她的異常,反而像個八卦的女孩子一樣貼了上來,狡黠的呋呋怪笑,“你喜歡軍閣主那樣的,那可是差的太多了哦!小姑娘我可提醒你,你還是盡早換一個目標會更好,那家伙跟你的性子差太多了,你怕是跟他說十句話,他都回不了你一句吧?咦……女孩子太主動可不好,他不會珍惜的。”
“哪、哪有!”云瀟的臉頰紅的飛快,偏偏神守的每一句話都不偏不倚正中靶心,雪瑤子嘴角泛起淡笑,云瀟瞪了她一眼,不滿的道,“您看起來也不像有經驗的樣子啊。”
“我……你!”雪瑤子被她一句話毫無預兆的堵回來,尷尬的撇撇嘴,狡辯,“經驗……嗯,經驗確實是沒有啦,畢竟我死的時候還很小,做了女鬼之后感情這種東西就完全感受不到了,不過我可是經歷了幾千年風雨洗禮的禁地神守,沒經歷過難道還沒看過嘛?從這里出去不遠就是雪城,那可是生離死別的常地了,我是見過太多復雜的人心,像你這樣的女人……早晚要后悔,哼。”
“也許有例外呢?”云瀟笑了起來,“我就是那個例外。”
“哦……你倒是自信的很。”雪瑤子不動聲色的回話,見她自己一個人開心的笑起,有幾分無奈,問道,“說起來你到底是為了什么跑到飛垣來的?北岸城的事情好像跟你沒什么大關系吧?飛垣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你身上帶著靈鳳之息,如果被帝都的人發現,你走哪都會有危險,以軍閣主的身份其實也根本保不了你。”
云瀟頓了頓,低頭看著地面,有些失落:“最開始只是擔心師兄一個人會有危險,我娘也一直很反對我來飛垣,但是她最后還是松口了,現在想起來,娘也是希望當年的舊怨能有一個了斷吧。”
“舊怨……這種事情難道不該她親自過來嗎?”雪瑤子不解,云瀟輕笑了一聲,轉眼臉上就是她完全看不懂的情愫,淡道,“她來不了,我娘……身體很差了,恐怕距離大限之日也不遠了。”
“這……”雪瑤子驚住不知如何回話,作為早就死透了的女鬼,她其實對人類的感情早已看淡,然而每每路過雪城,看見那些生離死別、肝腸寸斷,又總是會有些許唏噓,人類的生命是如此短暫,不過匆匆數十載罷了,親情、愛情、友情,甚至君臣、同僚之情,在她眼里不過都是轉瞬即逝的無趣之物。
但是,那是她作為神守才會有的冷漠,云瀟只是一個普通人,為何能以如此淡然的語氣談論自己母親的生死?
“那你不該好好守在她身邊,陪她到最后嗎?為何還要固執的來飛垣冒險?”雪瑤子收斂了語氣,嚴肅的質問,“你該不會是為了個喜歡的男人,連自己娘親的命都不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