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明溪太子眼眸微動,自那一日將風魔的調配權交給公孫晏之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公孫晏要做什么、又已經做了什么其實并沒有提前和他商量。
但是自己是毫無預兆的忽然被軟禁封心臺,公孫晏一定是察覺到了暴風雨即將到來,不得已提前做了最壞的打算吧?
“這是來自四大境、三大城,一百二十家商行的聯名檢舉信。”左大臣不敢抬眼,他將頭深埋下去,猶豫了許久,然后接道,“這封信是老臣今早收到的,所以老臣第一時間就到封心臺求見您,只是被高總督的阻攔到現在。”
“今早……”明溪太子默默思索著左大臣的話,其實有些將信將疑,在打開信箋的一瞬間,有一絲綠光不經意的鉆進他手指上的玉扳指中。
明溪不動聲色的看完了整個信,那絲綠光帶著蝶谷的特殊冥術,將公孫晏的安排細細的在太子腦中念起,太子沉默著頓了一會,然后將信箋遞給高成川。
“好驚人的數目呢!”高成川瞇著眼睛,嘴里也是發出了驚嘆,老人的眼神如同一把雪亮的利劍直逼左大臣,冷聲質問,“這可真有意思了,這些金主財閥應該知道左大臣您是鏡閣主的父親吧?怎么還敢把這種舉報信交給您處理呢?他們就不怕被您中途扣下來,不僅一點好處撈不到,反而還得罪了鏡閣主斷了自己未來的財路?”
“這封信本來應該是直接交給太子殿下的,但是殿下已經幾日沒去墨閣,這才轉交到了老臣手里。”左大臣自然早就猜到會遇到這種詢問,不急不慢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想來是逆子從中中飽私囊太過,讓這些金主財閥叫苦不迭忍受不了,這才聯名寫的這封舉報信吧?”
“也對,商人嘛,唯利是圖才是硬道理。”高成川無法反駁,嘴角勾出奇特的微笑,“左大臣真是大義滅親,這種東西交上來可是會要了您公子的性命啊!說起來……您的公子現在又在什么地方?”
左大臣冷靜的抬起頭,直視高成川尖銳的眼神,正色解釋:“這封信可能已經在殿下的桌案上放了幾天了,他似乎是提前察覺到了什么風聲,昨天和我一起回家之后,今早上已經不見人影了。”
高成川驀然咬了一下嘴唇,左大臣的話明顯不可信,可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明溪太子已經在心底理清了頭緒,他不動聲色的望向禁軍的隊長,淡道:“高書茫,駐都部隊可有見過公子?”
高書茫瞥過太子的眼睛,又看見叔叔正嚴厲的盯著自己,他感到鋒芒背刺,有幾分緊張的道:“回殿下,今晨換崗的時候曾聽守衛說起見過公子,不過那時候已經過了內城的門禁時間,公子經常誤了時間被困城內,守衛也沒仔細詢問,左大臣,您剛剛說公子昨夜是和您一起回家的嗎?可按照屬下得到的匯報來看……公孫公子昨天應該是在內城休息沒有回家吧?”
“是回去之后又折回來了嗎?昨夜祭星宮還遭遇了入侵,不會也和公子有什么關系吧?”高成川有些意外,高書茫一聽這話嚇的冷汗直冒,連忙道,“總督大人,城門的守衛沒有上報有人門禁之后返回內城的事……”
“誰說他一定要走城門的,蠢貨。”高成川罵了一句,抬手指向遠方,冷哼,“內城城墻不過二十米高,身手好一點的直接翻墻也不是什么難事吧?不過,左大臣,您的公子會武功嗎?”
“這……應該是不會吧,老臣從沒見過他用過武藝呢。”左大臣鎮定的接話,此時太子輕咳一聲,中斷了兩人的猜測,道,“若是信箋內容屬實,此等數量確實夠他腦袋落地了,不過他畢竟是我一手提拔的鏡閣之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也有責任,按照帝都法令,三閣易主需要得到父皇首肯,雙極會親書,此事讓我親自去和父皇請罪吧。”
“太子殿下!”高成川一驚,立馬明白明溪太子的言外之意,連忙阻止,“陛下近日一直把自己關在圣殿,似乎是有什么煩心的事情,您還是、還是別去打擾……”
“打擾?”明溪太子眉峰一挑,金色的眼眸讓高成川瞬間寒從心起,“父皇若是遇到什么為難的事情,身為臣子難道不應該主動為他分憂解難嗎?總督大人所言的打擾又是什么意思?”
高成川臉色一變,知道自己被年輕的太子擺了一道,這分明是要借著鏡閣突變為借口離開封心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