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姬臉上的表情有些恍惚,是罕見的擔憂不安,繼續:“我找到司星臺的時候,里面只有一個人,我逼著她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她說她叫沉隱,是祭星宮的法祝,受命鎮守此處監視伽羅、東冥兩境,但是在我還想繼續再逼她說些更重要的東西的時候,她卻忽然死了,可我卻一點也沒察覺到她是死于何人之手,甚至靈鳳之息都沒有反應過來。”
“會是……魔物地縛靈嗎?”云瀟眼神一亮,接下話,“我曾在地下城里和魔物交過手,地縛靈已經潛入天域城,是現在的祭星宮大宮主,會不會是它……”
“不會,魔物是逃不過靈鳳之息的。”鳳姬否認了她的話,伸手指了指云瀟的胸口,“你該察覺到了吧,靈鳳之息對魔物非常排斥,甚至一般的邪術都無法靠近,能讓靈鳳之息無知無覺的力量,多半是來自上天界,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來自什么人,如果天域城里除了夜王還有其它上天界的人,那么此行……兇險異常。”
鳳姬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眼里的火光熊熊燃燒。
司星臺附近殘留著上天界的術法氣息,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另一種強大靈力,甚至在她擊毀整座司星臺、用鳳火將其焚燒殆盡之后,那樣的靈力依然殘留在廢墟之上!
皇室一貫自命清高,在統治箴島的這數千年來從未和魔物連過手,如今地縛靈為何忽然入主祭星宮,甚至還能使用來自上天界的強大法術?
麻煩啊……鳳姬驀然咬唇,心里是說不出的煩躁,這座多災多難的流島,到底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擺脫上天界的束縛,獲得真正的自由?
“姐姐,你帶我來帝都,是為了尋找這份藏在暗處的上天界之力嗎?”云瀟一把拉住她的手,也將她從沉思里帶出,兩人都不知道該再說什么,忽然陷入了靜默。
云瀟凝望著鳳姬的臉龐,若只是以容貌來看,她無疑還是風華正茂的年輕女子,但是姐姐的眉宇之間有著散不去的疲憊和厭煩,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
許久,她沉了口氣,鎮定的一字一頓:“你是想自己去調查這股不明的力量吧?但是天域城里不僅有陛下,還有夜王,還有鳳九卿,必須要有其他人牽住著那些勢力,你才能趁機調查清楚,所以你特意把我也帶上,仍是為了牽制鳳九卿,只不過……不是想和他了結過去的恩怨,而是要讓他無法騰出手干涉你,是這樣的吧?”
“哎,你有的時候也不蠢嘛。”鳳姬的唇邊露出了一絲苦笑,“靈鳳族是只有同族相殘才會死亡的一族人,所以對同族的氣息會格外敏感,只怕我還沒進天域城,鳳九卿就能知道我來了,他畢竟是為夜王做事的,先不管他到底是為了什么,那家伙做事原本就沒有原則,我根本一點也不信任他,帶上你無非是因為你是他女兒,他對你母親有感情,說不定會愛屋及烏也不一定。”
“可我覺得他好像不是那種人呢……”云瀟尷尬的抓抓頭,對著自己這個陌生的父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排斥。
“那也只能賭一把了,我不能讓躲在暗處的人坐收漁翁之利。”鳳姬神色凜然,面向著皇城的方向,雖然聲音平靜,但卻讓云瀟聽得心頭一顫,“飛垣已經承受了太多次巨難,從碎裂到墜海,三次血荼大陣幾乎讓島上的所有生物滅亡,可即使是這樣悲慘的過去,它還是堅強的挺過來了,成了如今的‘飛垣’,云瀟,若是飛垣真能回到當初百靈和睦的時候,我真想帶你好好看一看這座流島,或許不比你們中原差。”
鳳姬的眼里閃爍著明光,嘴角帶著溫柔的笑,仿佛連眉宇之間的疲倦也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