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平時太慣著她了。”夜王無奈,辰王反倒是呵呵直笑,并不在意:“小妹嘛,哪能和她計較?”
隨后他目光一沉,看著這個復雜的星位圖,臉色也是微變:“奚輝,我仔細算過了,她的預言是對的,若是帝星墜落,對上天界而言無疑會是一場滅頂之災,你沒有急著下手,或許也是對的。”
“我只是無法確認他們雙胞胎到底誰才是帝星而已。”夜王眼神如刀,語氣卻莫名有些遲疑,“說起來奇怪,明明軍閣主各方面的表現都更加明顯,但他那個兄長,卻又在各方面都力壓他一籌,我真的是搞不懂,所以也一直不敢輕易從他兄長那里下手,萬一不小心弄死了……蓬山,你一貫對星辰之象最為了解,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合適的才是最好的,這其中的因緣巧合,也不是我能看透的。”辰王模棱兩可的笑了笑,“其實瀲滟也只是稍微隱瞞了一點東西而已,那顆白星原本不是輔星,而是和帝星相對應的雙子星,按常理而言,帝仲之力不會分散在兩個人身上,若是戰神之力徹底復蘇,那雙子相爭,必有一亡,這便是雙子之象,瀲滟只是隱瞞了這一點而已。”
“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曾經應該都處在帝星的位置,帝星……以前有兩個?”
“確實。”辰王點點頭,不可思議的道,“雖然很罕見,但是星辰之象本就復雜多變,出現這種異象也不能算奇怪。”
“可這一點對我可是很重要啊。”夜王一動不動,眼里微微露出隱秘的笑,“之前我就很疑惑,明明帝星只有一個,為什么帶著帝仲血統的后裔會是雙胞胎?他們兩個究竟誰才是主位?為了保險起見,我原先只想著借助軍閣主之力去尋找陣眼,至少他接近陣眼也肯定死不了,雖然他兄長和他血脈相同,但畢竟魂魄不全,萬一兄長才是那個主位,那死在陣眼里,導致帝星墜預言成真,上天界也得跟著一起陪葬,現在既然是雙子之象,雙子相爭,必有一亡,那我帶個本來就會死的人過去,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你比我想象中更在乎上天界的存亡呢。”辰王倒是有幾分意外他的說辭,頓了一會,“原來你一直忌諱這個,難怪以你的脾氣,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和軍閣主談和呢……”
“難道你想看著上天界掉下去?”夜王反問了一句,見他遲疑了片刻,啞然失笑,“你們一個也不在乎吧?你、煌焰,帝仲,可是對我而言,那確實是唯一能回去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愿舍棄它。”
“哦。”辰王的臉色有些恍惚,遠古的記憶在夜王的話語中開始微微晃動。
回去……曾幾何時,那也曾經是他唯一想要回去的地方。
這樣的感嘆只是一瞬間的,他很快又恢復常態,望著腳下的星辰,語重心長的道,“雙子星原本應該是有平等的力量足以相互制衡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搞的魂魄不全,才會淪落到輔星的位置,倒是也怪不了別人,你確實是可以嘗試帶他去尋找陣眼,但是……”
“但是什么?”
“他要是死了,帝星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他已經成為最為重要的輔星之一。”辰王淡淡提醒,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戰神之力會全部恢復至一人之身,以目前帝仲……不,是蕭千夜的情況來看,變數……不可預知。”
“變數呀……”夜王的語氣在一瞬間重新變得漠然,這明顯是他最不愿意聽到的兩個字。
辰王從他眼睛里看出了什么,頓了片刻,似斟酌著用詞:“奚輝,莫怪我無情,有些東西該舍棄的時候就必須舍棄,徒留空殼毫無意義,你是否也曾想過,或許真正的天空,從來不需要神?”
沉默,忽然間席卷而至,雙王對視著,同時思考著這個上萬年來他們從未認真思考過的問題。
他們自恃為神,以神的姿態統治著萬千流島,卻忍受不了神的孤獨,神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