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透明的怪人。”暮云自己也是詫異不已,想起自己開始看見的奇怪一幕,眼色恍惚,“看起來是人的模樣,但是身體是半透明的,跟個鬼魂一樣,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
“鬼魂……”蕭千夜若有所思,莫名回頭往屋內張望了一眼,屋內葉雪牽著云瀟的手兩個人相談甚歡,明戚夫人更是熱情的拉著鳳姬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確實少了一個人,之前趕回來營救明溪,大哥是帶著岑歌的一魂一魄來的,難道他沒有跟在大哥身邊,反而和尋常人一樣住進了秦樓?
“先去看看。”他轉眼就將疑惑全部收起,已經明白了大半,天下初定,如果這么快掀起矛盾,只怕不要等到上天界回來奪回陣眼,飛垣自己就要先內亂了!
“是。”暮云緊張的跟著他,朧月郡主看兩人臉色嚴肅也知道發生了大事,她不敢繼續胡鬧,尷尬的站在院子里進退兩難。
明戚夫人像是察覺到了什么,連忙走出來解圍,一手拉起朧月將她拽進屋內,又笑吟吟的沖兩人使了個眼色。
兩人急沖沖的往街市趕過去,一貫繁華的商業區此時風聲鶴唳,圍觀的人群將秦樓團團圍住,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
秦樓外圍的冰刺已經化去,滿地的水漬映著清晨的朝陽,一瞬間讓他覺得格外刺眼。
蕭千夜眉頭緊鎖,暗暗思索著眼下的局勢,雖然已經將帝都的管轄權臨時交給軍閣,實際上軍閣本部平時也只有暮云和征帆兩人駐守,北岸城事件之后,征帆又被他留在海軍協助百里元帥至今未返,一旦真的出的大事,他并沒有足夠的人手來維持秩序,可如果在這種時候鬧出殺害長史這種要命的事情,一定又會被高總督找借口苛責吧?
他心里一陣無名的煩躁,用力攥緊瀝空劍,忽然察覺掌心一片微涼,那個純白的靈魂像一涓清流,似乎可以撫慰他急躁的情緒。
蕭千夜環視了一圈,秦樓的大堂內突兀的拉進來一輛馬車,馬車上放著一個被攔腰砍斷的巨型魚缸,旁邊還有打碎的玻璃渣子,水灑了一地,十二只人魚族從魚缸里逃了出來,但是雙足無法直立行走,只能在地上緊緊的抱在一起。
白小茶面紅耳赤的抱來幾條床單披在赤身裸體的人魚族身上,緊咬著牙,滿眼憎惡。
他將目光轉向另一邊,幾個拿著菜刀案板的廚子嚇的一動不動,面如死灰。
而在中央舞臺的位置,岑歌的一魂一魄坐在上面,半透明的臉龐云淡風輕的笑著,一只腳踩在無頭尸體上,一只手把玩著一個男人的人頭。
“孔大人……”蕭千夜一眼就認出了他手上的人,岑歌睜著空茫的眼睛,擺弄手里的那個人頭,見他來了,也只是隨意的咧嘴笑笑,轉手就將人頭丟給蕭千夜,“這家伙是什么來頭?大清早的帶著一大伙人騎著馬車直接就闖進來,還準備在大堂生爐點火,自己帶著廚子要給客人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