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沉著氣回到房間里,床榻上的女人懶懶的轉了個身,踢開了身上的被子坐起來用手扇著風,埋怨著:“阿政,好熱啊,過來給我扇扇風。”
“快入冬了,再扇風容易著涼。”阿政輕柔的笑起來,嬌美的臉是真的比大多數女人還迷人,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裝出來的深情,他輕輕的捏著毯子重新蓋在風四娘身上,用手一點點滑過女人的皮膚,哄著,“四娘這次走的有些久了,身上竟然還受了些傷,一定很辛苦了吧,躺下吧,我給您揉揉肩。”
“呵……”風四娘順從的躺下,整個臉都埋入枕中,他的那只手溫柔而冰涼,一點點沿著身上的傷口輕輕撫摸。
她就是喜歡阿政這一點,看破不說破,哪怕是身上突兀的多出來幾處猙獰的傷口,他也從來不過問自己的任何事情,就只是這么靜靜的陪伴。
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男寵。
風四娘忽然身心一陣俱疲,怎么能不累呢?就因為那個任性妄為的小妹,自那以后,她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幸福,為了家族不被報復,她已經這樣頹廢的生活了二十多年,名聲、榮譽早就無所謂了,世人的目光也根本不再重要,只要能保住家族,就算全飛垣都說她是個生活糜爛的女人又如何?
只要家族地位仍在,就沒有人真的敢對風家出手,至于言語,呵……像他們這種豪門之家,豈是幾句難聽的流言就能擊垮的?
風四娘咬著嘴唇,眼里滿是不甘和無奈——真正能讓家族潰敗的東西,只有地位和權勢罷了,也許只有在這種紙醉金迷的溫柔富貴鄉里,在這些只會花言巧語的男寵身邊,她才能勉強放下一身的疲憊,忘卻那些過往的恩怨,真真正正的放松自己。
門外再次傳來一陣喧鬧,這一次風四娘面露不快,心里莫名蕩起一些煩躁,阿政連忙將女人攬入懷里,強行用力將她按在身下,貼著女人熾熱的皮膚,故意吹了口氣嗔笑道:“別氣別氣,剛才那小丫頭說了是在找人,我已經打發她去別處了,別理外頭的事,您多久沒回來陪我了,怎么還分心呢?”
風四娘果然嘆了口氣,身體也一點點放輕松,阿政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雖然臉上依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眼里卻慢慢凝聚起了一絲異樣。
“怎么了?”敏銳的察覺到身上的男人有些停頓,風四娘用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直視著自己的眼睛,冷冷開口,“嘴上抱怨我分心,身體上卻又是你分心了。”
“最近確實是有些累呢。”阿政毫不膽怯,任憑那雙手在自己臉上一點點用力,然后慢慢下滑,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報復一樣的抓出累累指痕,風四娘歪著頭,雖然眼里滿是疲憊,開口又是冷漠至極,甚至帶上了些許厭煩和憤怒,“累?我三個月沒回來,你竟然還會累了,不是早就讓你不許伺候別人了嗎?難道你還嫌我給的不夠多?”
“四娘……”阿政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似纖弱的手臂忽然強有力的抱緊她,在她耳邊幽幽嘆了口氣,“曳樂閣可是個身不由己的地方啊,您說是不是……”
風四娘頹然松手,瞬間被勾起心底最深處的苦楚,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