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兇獸的力量,蕭氏一族……竟然也是異族?這么多年在帝都皇室眼皮底下,為什么沒有一人察覺?
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問,蕭奕白只是仔仔細細地撫著家徽,仿佛那個陳舊的小東西是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嘆息:“那種無上的神力來自上天界,那只最初始的兇獸窮奇吞噬了一位神明,并且取代了他的一切,開始以新的身份在這片土地上隱姓埋名,皇室之所以無法察覺到蕭氏一族身上屬于異族的氣息,也正是被這股上天界的神力掩飾了。”
“上天界!”司天的眼眸在聽見這三個的同時蹦出一串鋒利的雪光,轉瞬又不動聲色的壓下了情緒,蕭奕白長長吐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他在飛垣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也留下了自己的后裔,并且一直在骨血深處灌輸著隱瞞身份的意識,直到數百年前他忽然死去,這種被壓制的血脈才一點點顯露,蕭氏一族救下當時的帝王,被封了大功,終于獲得了帝都的居住權,成為了新的權貴。”
蕭奕白眼睛微微一轉,像是在觀察對方的神情,只見司天托著下巴一言不發,飽經風霜的臉龐是他完全看不穿的深意,又繼續說道:“屬于兇獸的血脈越來越難以控制,最先暴露出來的特征,就是獲得了這雙冰藍色的眼睛。”
“……”
“但一直到我之前,他們都掩飾的很好,畢竟血統一旦暴露,蕭氏一族就會被視為卑賤的異族人,失去帝都貴族的地位,所以即使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我的祖輩們也依然不顧一切的掩飾著。”蕭奕白勾起奇怪的笑意,更像是在自嘲搖了搖頭,盯著家徽有了些許發呆,隔了好一會,他才抬起眼睛認真看向司天,一字一頓:“血統的第一次失控,就是在我身上發生的,我年少之時曾經對自己使用了來自白教的邪術分魂大法,將自己的一魂一魄留在明溪身邊,但也因此導致自身越來越不受控制,直到……八年前滅門之夜。”
司天沉著臉,即使腦中已經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心里依然不愿意相信事實,只是安靜的聽著,等待著他自己說出來。
“我殺了全家。”蕭奕白只用了短短五個字,就將那段慘烈的歷史輕描淡寫的脫口而出,他抿了一口酒,感覺喉間泛起酸楚。
司天赫然抬起眼睛,腦子里仍是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再等他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的手居然緊握著白帝劍,而蕭奕白依舊像個平淡如水的外人,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難過。
為什么能這么平靜?難道兇獸的本質就是冷漠無情的冷血怪物嗎?
“鳳姬救了我。”蕭奕白繼續說了下去,語氣還是那般平穩不帶一絲波瀾,“因為百靈之首突然插手,即使是帝都高層也不太愿意直接跟她起沖突,加上明溪暗中斡旋,這才將此事的風波強行壓了下去,我知道這些年暗部也一直在調查真相,試圖以此來牽制天征府和明溪,但是被靈鳳之火燒毀的那些往事根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們一直都在白費功夫。”
“哦?”司天終于是發出了一聲疑惑,思緒和視線都漸漸清晰,“所以你此時跟我攤牌又是為了什么?”
“因為我不希望將元帥的力量浪費在暗部身上。”蕭奕白直言不諱的開口,眼神頓時染上了一絲可怕,“八年前因為我的失控,其實也讓遠在中原昆侖的千夜受到了嚴重的影響,而他不僅僅讓兇獸窮奇的血脈覺醒,更是讓最初始的那個人徹底蘇醒,您剛才不是問我,為什么我的眼睛和父親一樣,他的眼睛又和我們不一樣嗎?原因就在這里。”
“你的意思是,他身上……有上天界的力量?”司天驚變了臉色,詫異的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