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瀲滟一把按住同修的肩膀,嚴厲的搖頭制止,紫蘇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過分了,趕緊語速放緩,輕咳了幾聲。
瀲滟趕緊上來解圍:“你別介意身上的傷,我說了,雖然你是第一次見我,但我已經認識你很久很久了,帝仲既然愿意將你帶來厭泊島,就是信任紫蘇能幫到你。”
云瀟的表情已經和剛才不同了,猛然昂起頭,透出雪光四射的目光,在烈王紫蘇想也沒想退口說出那句話的同時,她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那種淡淡敵意究竟來自何處。
然后,她偷偷笑了一下,松了口氣,也不戳穿烈王的小心思,走到月白湖邊脫下那身浸滿血漬的衣服,云瀟小心的走進湖中,漣漪瞬間帶動水下的月白花從白骨上脫離,順著水流漂到她身邊。
她凜然深吸一口氣,全身開始有幾分微弱的痙攣,但是這樣的情況僅僅持續了數秒,隨后就是一陣鋪天蓋地的溫暖,甚至讓她忍不住閉上眼睛將整個身體沉入湖中。
當時在圣盲族,大長老僅僅用了幾朵月白花就讓她的傷勢大為好轉,如今在厭泊島被無數月白花包裹著,真的讓她不堪重負的身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湖邊的木槿花靈瞪大眼睛,嘴巴也張得老大,硬生生將到口邊的驚呼咽了下去,星律、星弦齊刷刷的看向自己的主人,紫蘇和瀲滟皆是面容嚴肅,微微蹙起眉峰看著湖中的女子。
好重的傷,甚至不像是人類能承受的傷……即使已經在雪之間從帝仲口中聽過一次,但真的親眼所見,還是讓兩人同時凜然神色,久久的沉默著。
率先打破這種詭異寂靜的人是云瀟,她捧起湖水往自己頭頂淋落,然后揚起臉貪婪的吸著水中靈力,最后欣喜的睜開眼睛,熠熠生輝的望向湖岸,對著兩人微微頷首:“謝謝二位,我很久都沒有這種安心舒適的感覺了,身體一直在疼,每一寸皮膚都在疼。”
“你、你身上那些劍傷是何人所為?”紫蘇沉不住氣,有一種奇怪的沖動,迫切的想知道這個女人身上發生的一切,她直接撲到了湖邊,顫巍巍的伸手撫摸著貫穿雙肩的巨大劍痕,低道,“看起來不像是新傷了,但是顏色又很新,經常復發裂開嗎?”
“嗯?”云瀟驚了一下,沒想到自己的情況真的被烈王一眼看穿,這才點頭,“嗯,這是八年前他失控掉下懸崖昏迷之時,變成了一種半人半獸的古怪樣子,那時候我雖然還不知道自己帶著靈鳳之血,但是從蹭破的皮膚里流出來的血能讓他恢復,為了喚醒他,我自己用劍靈在身上割了幾道……”
“你自己!”紫蘇眼眸瞬間一亮,語氣陡然抬高,終于意識到為什么不久之前帝仲會在雪之間有那么反常的舉動,原來這個女人早就用過同樣的方法,靈鳳之血和古代種確實是一寒一熱對立又互補的存在,她在陰差陽錯間救過帝仲!
不知為何,紫蘇感覺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目光又落在她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恐怖針眼上,張了張嘴,聲音變得有些模糊:“那這些又是什么?”
“是分魂大法。”云瀟反倒笑了笑,用手指輕輕摸了摸那些針孔,發現靈力的回轉真的被人切斷了,只得無奈的嘆道,“是飛垣上的一種術法,可以將自己的魂魄分離出來附著于靈器之上,只要攜帶靈器,就可以通過分離出去的魂魄感知,我的魂魄在他的劍靈中,不過現在不行,我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
紫蘇捂著嘴跪倒在湖邊,沒料到她的反應這么大,云瀟嚇的趕緊伸手扶住她,此時瀲滟已經搶先一步,拍了拍同修的后背,隔了好一會,紫蘇的眼神恢復了一點色彩,抖了抖手,繼續指向她身上的淤青,艱難的開口:“這種摔傷又是怎么回事,該不會、該不會還是因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