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空劍上的靈魂按捺著焦急,但她清楚的知道,這種時候自己絕對不能插手,古塵必須主動認蕭千夜為主,他才能真的駕馭這柄龍骨所化的神器。
再過一刻鐘,冰裂越來越嚴重,血漬大范圍暈染開來,和金色的咒紋交織在一起,似乎也在暗自較勁。
帝仲心中百感交集,順勢散去光球之術,借著蕭千夜的身子靜靜感知著曾經的過往。
那是一個普通的夜晚,五帝湖一如既往的呈現出絢爛的色澤,巨鯨在淺岸小憩,就在此時,一抹淡淡的紫色從它頭頂掠過,圍繞著沉睡中的巨鯨,魘之形一點點覆蓋全身,從皮膚滲入到身體的每一處,魘之聲發出夢囈,讓本就空曠的湖岸更顯詭異,魘之心抓住時機鉆入腦中,三體分工明確,開始吞噬這只新的獵物。
巨鯨雖生活在水中,但實際要經常躍出水面呼吸,所以鯨類的睡眠本就很淺,多半會在半個時辰內蘇醒,而被魘魔入侵的藍鯨陷入沉眠,五帝湖的潮水在日出之時如期而至,將岸邊的巨鯨淹沒,它很快就開始窒息,全身痙攣顫抖。
魘魔察覺到獵物生命垂危,不得以加快了進度,就在魘之心試圖將這個龐然大物一口吞噬的時候,五帝湖上空突兀的閃出一道金光,那束光來的又快又準,根本就沒有顧忌藍鯨的生命,緊接著一個矯健的身影以光化的姿態赫然出現,他緊握著黑金古刀,抬手刺入巨鯨腦中,長刀上洶涌的神力逼迫魘之心從巨鯨體內脫離,不等它逃脫,又是一道刀光劈過,魘之心無處躲藏,只得就地遁入湖中。
他眉頭微皺,并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魘之心逃竄之后,剩余的聲和形也察覺到危機從巨鯨身上掙脫,他定定地注視著,這一刻的神情變得極為古怪,似乎遭遇了某種遲疑和猶豫,隨后,他在鯨背上輕輕點足躍起,在距離湖面百米左右的位置,直接將手里的黑金古刀用力扎入水中!
古塵就是在這一刻被精準的刺入魘之心中,深深扎進了五帝湖底。
他落回岸邊,卻罕見的伸手摸了摸還在昏迷中的巨鯨,為它溫柔的止住了額頭上的傷口,魘之形和魘之聲借機逃脫,他也只是冷冷注視著紫色瘴氣消失的方向,并未直接追上去。
巨鯨在神力的愈合下慢慢蘇醒,它憨厚的嗆了一口水,打了個噴嚏,噴出了數百米高的巨型水柱。
古代種凝視著這條同樣五彩斑斕的水柱,展顏笑起。
蕭千夜神色一轉,感受這份遙遠的記憶只需要短短數秒,但他卻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四下里寂靜一片,帝仲一言不發,他也感覺不到那個人心中任何的情緒波動。
如此冷靜,卻又如此沉迷,帶著贊許的眼神深陷其中,許久沒有回神。
金色的咒紋開始沸騰跳躍,蕭千夜上前一步,終于一把握住黑金古刀,這一瞬間,真的有濃烈的神力涌遍全身,像激烈的瀑布之水,直接灌入心頭。
他緊緊咬牙,手臂出現莫名的痙攣,每拔出一寸都像有萬斤沉重,迫使他不得不用盡全力,這柄刀很長很長,已經和他齊肩,劍身又非常細窄,只在尖端處微微彎曲,形成刀的模樣,它沒有刀鞘,鋒利異常,尤其是環繞刀身的金色咒紋,像無數細碎的厲風,一不小心就能直接割破皮膚。
終于,在刀尖的最后一寸也從魘之心上拔出之后,魔物低喝一聲,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想從這上千年的禁錮中逃出生天,然而蕭千夜根本不給它再次逃脫的機會,他本能的將古塵換到左手,明明是初次使用這種過于細長的古刀,出手又是極為熟練精準。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作風,面對這種棘手的魔物多半會優先用封十劍法冰封,但這一次,古塵切開魔物的心,金色的咒紋直接網住試圖逃走的魘魔,立馬就讓它失去行動力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