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從另一邊繞過去,學著他的樣子小心的摸了摸大鳥的羽翼,驚訝的發出一聲低呼,雖然天征鳥本名棲枝鳥,是來自昆侖的一種白色大鳥,她幼時就經常利用自身能通鳥語的特長纏著它們帶她到處去玩,可是眼前這只鳥兒的體型明顯比它的同類更健壯,連羽毛都更加鋒芒,一不小心就會割破皮膚。
她暗暗心驚,這只鳥兒跟著蕭千夜征戰八年,歷經風雨,穿越無數危險,到如今是真的比昆侖的棲枝鳥優秀太多!
“好了好了,再蹭衣服都要破了。”蕭千夜罕見的發出寵溺的低笑,然后用力將鳥頭推了回去,又拍了拍對方的腦門,這才正色直問主題,“你怎么跑到洛城來了?通常帝都傳信都是用的蜂鳥,這次派你過來,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話要帶給我?”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的扯過云瀟,讓她站在天征鳥的正前方,又道:“你跟她說,她能聽懂。”
云瀟噗嗤一聲笑起來,頓時感覺身邊這個總是一本正經的人有幾分可愛起來,天征鳥眨了眨眼睛,就算是一只鳥,此時也好像真的露出了震驚失措的表情,它眼皮眨得飛快,撲扇著一只翅膀,像個急不可耐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人類,惦著爪子原地蹦跶了幾下。
“它在說什么?”蕭千夜是一點也聽不懂,目光來回在大鳥和云瀟之間徘徊,云瀟掩著嘴偷偷笑了一下,不知為何拉了蕭千夜一把,纏著他的手臂一起上前一步湊近大鳥的臉龐,低道,“你別急,剛才確實是我用靈鳳之火呼喚你過來的,你不必認我為主,這個家伙才是你的主人呢。”
蕭千夜尷尬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天征鳥,它就這么一瞬間的和云瀟交流,竟然就要主動認主?
“是誰讓你來的?”云瀟不急不慢的開口,也讓面前情緒高漲的大鳥冷靜了許多,它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張口嗷嗷的說著什么,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又在原地蹦跳,說到最后,甚至張開兩只翅膀來回撲扇,看起來急得不行。
蕭千夜看它這幅模樣,又不知道它到底在說什么,心里更加著急,才想催問,又看見云瀟目瞪口呆的臉龐,笑容僵在臉上一動不動。
“阿瀟?阿瀟!”他輕輕晃了晃云瀟,見云瀟一個激靈回過神,額頭的冷汗如珍珠一般沿著臉頰滴落,立馬意識到有隱情,蕭千夜沉了口氣,先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冷靜下來,然后才忍著情緒問道,“出什么事了,天征鳥都跟你說了什么?”
云瀟“嗯”了一聲,一手緊握著他的手,倒更像是要安撫他的情緒,低道:“是明溪特意帶的話,關于、關于你大哥蕭奕白的……”
在提到著個名字的一剎,云瀟感覺那只手劇烈的一顫,又趕緊用力拉入懷里,接道:“近一個月以來,蕭奕白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夜咳不止,幾乎每日醒來枕巾上都染著血,他私下里讓丹真宮主進去診治,發現那種癥狀更像是無解之癥,尋常人所用的藥物在他身上完全起不到作用。”
“他病了……”蕭千夜呆呆脫口,目光僵硬的轉向帝都方向,云瀟點點頭,揉著他一直冰涼的手,接道,“到了最近幾日,不僅夜咳不見好轉,偶爾說話嘴角都會沁血,陛下懷疑是他身上夜王留下的夜咒所致,請了月圣女過去查看,依然束手無策。”
蕭千夜心里咯噔一下,腦子出現短暫的空白,想起了什么更為恐怖的事情——夜王曾經說過,分魂大法的靈力如果長時間滯留魂體,就會對本體造成無可逆轉的損傷,夜咒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斷大哥的靈力回轉,但他同時也阻斷了這種損傷才對,為何大哥的情況依然越來越嚴重?
夜王在騙自己嗎?不對,他沒有理由拿最為重要的籌碼欺騙自己,那將是得不償失的舉動,如此推算的話,還是因為大哥自己的身體出現惡化了嗎?
他想的越多,腦子里的思緒就越加混亂,云瀟擔心不已的看著他,繼續說道:“明溪似乎想讓你把他帶走,人類的醫術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幫他控制病情了,他希望你能帶他去上天界,或許那里獨特的心法武學才能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