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鳳姬微微失神,看著云秋水緊張的握住云瀟的手,像一個母親、一個妻子。
鳳姬無意識的輕嘆一口氣,表情也忽然有些茫然,她有鳳九卿這個父親,自然也曾有一位靈鳳族的母親,但自她記事以來就一直被關在特制的“鳥籠”中,所謂母親,她一次也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一定也幫著夜王助燃過血荼大陣,一定也親眼見她被綁在天柱上被百萬惡靈撕的粉身碎骨,最后也一定死在了自己手下。
“呵……”鳳姬用力閉眼,從鼻腔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淡淡開口,“鳳九卿是靈鳳族長,他的實力原本就遠超同族,我出生以后,因為身懷皇鳥火種,被同族視為威脅,他便將我囚禁在一個鳥籠中,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后來夜王巡游箴島之時發現了我,他是上天界的人,又身負統領萬獸的能力,他想得到皇鳥之力,于是命令座下三魔將箴島所有活著的生命驅趕至泣雪高原,開啟血荼大陣,又以‘付與靈鳳族踏足上天界’為條件,讓他們以鳳火助燃法陣……”
話到這里,鳳姬的手劇烈的一縮,好像那些遙遠的記憶又宛如昨朝,云秋水聽到這些已經面容蒼白,但見鳳姬默默沉了口氣,終是將心底的怨恨忍了又忍,冷冷說道:“夜王將我綁在血荼大陣的天柱上,那些被鳳火屠戮的惡靈開始撕咬我的身體,直到徹底死去……至于鳳九卿,鳳九卿應該就在旁邊看著吧,呵。”
大堂里鴉雀無聲,鳳姬卻失聲笑起:“但他們沒想到,夜王被座下兇獸一口咬斷脖子意外身亡,我也從死亡中復生,靈鳳族是我滅的,我不記得到底殺了多少人,流火劍掠過之處同族皆成白骨,他們的遺骸至今都沉在冰河源頭,鳳九卿,我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方法逃生,我一直都以為他肯定早就死了,否則,否則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噼啪”一聲輕響,是云秋水捏碎了手里的茶碗,碎渣子直接刺入血肉,但她目光止不住的顫動,張了張嘴,一句話也沒有說。
鳳姬嘴角輕揚,幽幽嘆道:“再往后他就一直沒有露過面,夜王被上天界救走,直到一千年前墜天之際才蘇醒,這么長的時間他去了哪又做了什么,我確實是一無所知。”
云秋水喉間一片嘶啞,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舉案齊眉的丈夫曾經干過如此卑鄙惡劣之事,這話題太過沉重,讓她心中微微發顫,低道:“難怪他回飛垣之后一直在雪原附近徘徊,他知道那里就是當年血荼大陣的位置……”
“可惜他回來之時我已經很虛弱了。”鳳姬轉而望向蕭千夜,笑了笑,“我曾偶遇上天界風神,教給我神眠之術,雖然對恢復身體和靈力很有幫助,但是沉睡之際對外界無知無覺,他應該就是知道我無法察覺,所以才膽大包天在飛垣娶妻生子吧,秋姨,如果你們沒有鬧翻,我想不久之后他就會主動找借口帶你離開飛垣,畢竟我要是醒來發現他還活著,恐怕會惱羞成怒,連你、連腹中胎兒都一起殺了。”
云秋水默默握緊女兒的手,心底竟然有幾分后怕,單從他們兩人身上靈鳳之息的差距來看,鳳姬的實力應該遠在鳳九卿之上,如果她當時就蘇醒,或許現在的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鳳姬見她這幅模樣,嘆了口氣,取出一個新的茶杯斟滿遞到眼前,淡淡一笑:“秋姨,其實云瀟于我算是親妹妹,我也慶幸當時沒醒,否則就真的就鑄下大錯無法彌補了。”
云秋水疑惑的看了一眼她,又擔心的看了一眼女兒,一時還無法理解鳳姬口中的“親妹妹”到底是什么意思,鳳姬稍稍一頓,像在試探,語氣極為平淡的問道:“秋姨,鳳九卿雖然對我無情無義,但對您,應該是動了真心吧,倘若他回來找您,您會原諒他的過去,繼續做他的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