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千夜心中莫名緊張,之前聽看到昆侖來信,說是派了四大峰主之一,仗劍峰白厲道人門下弟子步飛昂前來,這個人他倒也不是不認識,比他還要早入門幾年,昆侖一派素來長幼有序,就算他是掌門親傳,步飛昂在輩分上依然算是自己的師兄,只是幾次弟子試劍他都敗在自己劍下,兩人的關系也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箭弩拔張起來。
昆侖除去掌門,四大峰主門下都有各自的弟子,其中又以仗劍峰、論劍峰專精劍術修行,但是自云秋水之后,論劍峰下再也沒有新收弟子,因而這數十年來昆侖一派專修劍術的弟子大多出自仗劍峰,但只要是昆侖弟子都會在后山習劍坪切磋武藝,就算是出自不同峰主門下,事實上相互之間也都早就熟識。
據說掌門早些年云游四海之時,如果遇到有緣人也會傳授一些劍術,但真正收在門下親自指導的就只有他、天澈和云瀟,因此就算長幼有序,事實上他們三人在一般弟子心中的地位也遠勝其他人,如果能在弟子試劍中力力拔頭籌,那無疑會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步飛昂本就是個爭強好勝的人,那些年一直不死心挑他做對手,倒真是一個屢敗屢戰,嚴苛律己之人。
坦白說他并不討厭這樣的對手,甚至在返回飛垣之后,由于飛垣本土對劍術、刀法的培訓極少,反而讓他難逢敵手,有些寡然無味。
沒過一會,蕭千夜的思緒被門外輕到無的腳步聲打斷,他手中莫名一緊,一回頭就看見迎面走來那身熟悉的白衫藍邊,來人目光雪亮鋒芒,手持一柄昆侖劍靈,在他三步開外冷定停步,縱是多年未曾相見也依然一瞬間就認出了他,步飛昂先是微微一頓,隨即便以師門禮儀先拱手俯身,開口也還是如曾經的器宇軒昂:“蕭師弟,好久不見了,我奉掌門和師父之命,特意前來在此等候。”
蕭千夜反而不知所措半天沒有接話,一時還不適應這樣的身份轉變,步飛昂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這個師弟的事情他一早也就聽師父提起過一些,當時是聽得他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但這兩日在海悅閣,他私心找了一些海外之人打聽,這才知曉一海之隔的飛垣確實發生了某些驚人的慘變,而所有人提到師弟的名字之時,都是一副談虎變色,恨不得親手誅之的厭惡表情。
他不得不相信,一貫“當以慈悲濟天下”的昆侖一派,的的確確是出了一個離經叛道的人物。
這個多年未見的師弟將象征昆侖弟子的劍靈扣在腰間,手里握著的卻是一把修長的黑金古刀,讓他又熟悉又陌生。
步飛昂的腦子迅速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此行畢竟是掌門親自吩咐,或許真的另有什么隱情也說不定,想到這里,他臉上凝重的神色也才稍稍放緩,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其他人去哪了?”
話音未落,云瀟銀鈴般的笑聲已經從門外傳來:“在你背后呢!”
云瀟和天澈并肩走來,指了指樓下說道:“步師兄先別急,我娘說要先帶五公主去房間里休息,畢竟她腿腳不便,此次舟車勞累多時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她讓你先和我們隨便聊聊,等她安頓好公主就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