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來找你的,一邊呆著休息去。”帝仲翻眼看了她一下,但也沒有把身邊這個不安分的女人推開,云瀟雖然嘴里“哦”了一句,趕緊跟著他寸步不離。
風冥一臉想笑的樣子,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威震四海八荒的人也有口是心非的一面,他忍了半天才沒真的笑出聲,趕緊用力咳了幾聲掩飾情緒,這才正色問道:“你一個人來的?”
帝仲在好友對面坐下,也不管身邊的云瀟一直在耳邊喋喋不休的抱怨,用手指沾了些茶水已經開始在石桌上畫起來,直接回答道:“嗯,帶上他太麻煩,反正也不算很遠,神裂之術還能繼續維持,我來找你是想問你打聽一個東西,之前在昆侖曾聽他們提起過一個蟲印,大概是這個樣子的一個五星,五個尖角是蟾眼、蝎鉗、蛛爪、蛇尾和蜈蚣足,五種毒物的一部分拼湊在一起,組成了這個特殊的蟲印。”
風冥看著石桌上那個熟悉的圖案,臉色一變,帝仲已經瞬間從好友的神態上察覺到一絲異常,接著說道:“這個東西目前是在飛垣那位五公主身上,但是據說昆侖的青丘真人曾在山中各地見過類似的圖騰,眼下已經前去找尋,但至今尚未有進一步的消息,好友,你可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風冥此刻的注意力似乎都已經放在了那個古怪的蟲印上,沉聲道:“這是長生殿的禁術,他們一派有五位馭蟲使,分別是玉蟾使、巨蝎使、靈蛇使、圣蛛使和天蜈使,這五人飼養五種毒物,從中鍛煉出最強的一只,取其身體的一部分供奉給殿主,再由殿主施以門中禁術,將此五毒蟲印封入祭品體內,然后獻祭用于召喚蠱王。”
“祭品?”帝仲神色一動,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轉向余音臺,猶豫了一下,這才低聲問道,“難道說……青姑娘就是當年那個祭品?”
風冥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無聲長嘆了一口氣,望著手里的茶杯沉默許久,終于用力閉了閉眼將茶水一飲而盡,起身說道:“跟我來。”
帝仲輕飄飄的一晃,云瀟也不敢再鬧什么,兩人一前一后跟著風冥走進余音臺,風青依已經睡下了,她看起來很安穩,好看的容顏即使在睡夢里也依然迷人,她的身體一如既往的在夜中泛著清純的白光,讓原本昏暗的余音臺也透出清澈的光粒,風冥輕輕的將她扶起來,稍稍轉了個身讓風青依背對著兩人,然后緩緩從她身上脫下輕紗睡袍。
云瀟在這一瞬間臉龐飛速漲紅,緊張的抓緊了帝仲的手臂,明明兩個男人都是面不改色一臉凝重,反倒她一個女人羞澀難耐,不敢直視風青依如雪如玉的后背。
風冥的手指沿著脊椎落到腰窩出,在他手心的位置,竟是一個一模一樣的蟲印!
“這……”帝仲心里咯噔一下,只見風冥苦笑一聲,那笑容中滿是滄桑神色,又小心翼翼的將輕紗睡袍穿好,再將風青依放下蓋好被子,這才示意兩人一起出去。
再次回到湖邊石桌,氣氛儼然沉重起來,風冥的聲音漸漸轉為蒼涼,神色落寞:“祭品越強,召喚出來的蠱王就能力就越強,青兒本就是極其罕見的雪女體質,無疑也是長生殿立派以來最為稀有的祭品,所以我從蒙周手上搶走她,才會讓他惱羞成怒,什么一統南疆、稱霸武林都不重要了,三百年如一日到處追查我的下落。”
風冥一邊嘆息,一邊揉了揉眼睛,神色里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懊惱,手上一用力憤憤捏碎了茶杯,接道:“二十多年前我察覺到東皇、曦玉的氣息出現在昆侖,我實在不該一時好奇現身,否則他沒有察覺到我在昆侖山中,也不會大費周章的在昆侖境內再次設下這種召喚蠱王的禁術,帝仲,你口中的那位五公主,應該也是日月雙神的后裔吧?雖然血脈可能已經被稀釋到微乎其微,但畢竟是獨屬上天界的力量,如果她變成新的祭品,恐怕也不比雪女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