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我甚至不知道先生的名字,但若有機會見到那位徒弟,一定不讓他繼續為非作歹。”帝仲默默嘆著氣,感覺心中的人也咯噔一下泛起酸楚,魃露出笑容點了點頭,想開口,又像耗盡全部力氣,再也說不話出來。
蕭千夜一驚,恍惚中感覺自己看見了六個帝仲握著六柄古塵同時出手,又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六個人重新凝聚在一起,這一瞬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再轉睛帝仲已經收回古塵,輕嘆一聲脫下外衣輕輕蓋在了魃的身上。
那個在師門口中談虎變色的四百年魔物,就在他分心的一瞬間被帝仲斬殺于刀下?他甚至都沒看清對方到底是什么時候動的手!
“怎么?沒看清楚嗎?”帝仲笑吟吟的按著額頭,不動聲色將心底復雜的情緒壓下,瞬間就已經知曉了他的想法,蕭千夜尷尬的癟癟嘴,一時沒有說話,突然感覺自己站到了一個路口,明明知道眼前的路通往另一個境界,卻不知道該如何踏出這一步,這感覺一閃即過,但是讓他極為難受,悶得喘不過氣來。
帝仲想了想,眼中的光芒盈盈盡是笑意,淡道:“我本想是稍微晚一點再教你,畢竟你連個光化之術都完全學不會,其實你師父教給你的那些劍法已經足以對付大多數的敵人,但是要對付眼前這種魔物,多半還是費力的,想對付上天界……那簡直是在癡人說夢,這種刀法也是最基礎的東西,你勤加練習,應該很快就能看到成效。”
蕭千夜看他的眼中笑意絲毫不減,甚至說話也是漫不經心的樣子,心里真的是又氣又無奈,他雖然不擅長用刀,一直以來對古塵就不怎么得心應手,但是帝仲剛才出手那一下他立馬就知道那些絕不是他口中“基礎”的東西!如何一分三、三分六?如何讓自身和古塵融會貫通宛如一體?又如何同時引動六種靈力運轉?
這種東西叫基礎,那什么才能叫高深?
帝仲知道他的每一個想法,臉上依舊有著笑意,提醒道:“六式雖然能在上天界神力的加持下威力倍增,但你如果只是單純的把它當成一種刀法,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這就是我要把它教給你的原因,光化之術是必須懂得上天界心法才能自如運用,六式則完全不需要,蕭千夜,你別讓我失望才好。”
“六式……”蕭千夜遲疑的想問清楚,帝仲用力閉了一下眼,直接打斷他的話,“六式本沒有名字,畢竟我從來沒收過徒弟,也沒打算將自己的武學傳授他人,名字這種東西如果不是為了傳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對我而言,它們只是隨手拈來的簡單東西而已,你要是不介意,大可以用一二三四五六來代替,或者……”
“或者什么?”蕭千夜心下一動,他雖然和帝仲思維共存,但至今都沒辦法主動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對方心中出現一股奇妙的波動,好像和曾經那只天生殘疾的窮奇有關。
這一問,反而是帝仲尷尬的笑了笑,那些過去的回憶現在想起來實在有些離譜,甚至讓他也覺得羞恥不愿意多說,他帶著蕭四處周游的時候,因為那家伙原本并不識字,很多時候他跟蕭說話都好像是在對牛彈琴,時間久了自己也會在無聊的時候教它認字讀書,誰知道它區區一只兇獸,還就對神鬼之談極為好奇,它不知從那一本書中看到關于六界的傳說,正好自己慣用的刀法也是六式,于是自作主張的以弒神、誅仙、濟人、斬妖、渡魔、鎮鬼六個詞取了名字。
帝仲的眼眸明明滅滅,如此大言不慚的名字,就算他被尊為上天界的戰神也不敢這么自負,可偏偏在那只蠢貨的眼里,他就是那樣頂天立地的存在。
那個年紀不大、脾氣不小的家伙,是不是把他想的太過偉大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