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澈心中震驚,面上還保持著冷靜,不等他開口問什么,蕭千夜的語調忽然一低,眼眸一瞬間轉變為罕見的金銀異色,緩緩抬頭,面色如霜,是另一個人的聲音淡淡傳來:“是我疏忽了,我原想著對付一只四百年的魔物要不了多少時間,我帶著他能以上天界的光化之術快速折返蟠龍鎮,沒想到天池幻魃能直接阻斷昆侖清氣,致使我無法維持神裂之術,被他算計。”
“你……你是……”天澈輕輕抖了一下,盯著前方這個師弟,蕭千夜依然是揉著眉心,只是手指的力道一點點加重,目光一凝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擔心和悲涼,金銀雙色的眼中似有冰藍色的光閃現,反駁道:“不是你的錯,是我對付不了西王母的魂術,才給了他可趁之機,你為了保護我已經做得足夠了,帝仲……你、你真的沒事嗎?”
“我沒事。”帝仲借著他的嘴笑了笑,好像一個精神分裂的人一直在自說自話,安慰道:“倒是你,強行掰斷犄角和骨翼,嚇我一跳。”
“哼。”蕭千夜知道他只是在逞強,他畢竟和自己共存,自己怎么可能感覺不到帝仲現在糟糕的情況,意識游離,是依靠自身的意志力強行撐著才沒有再次渙散,這次要是再像東冥時候的那樣需要進入神眠之術休息恢復,只怕是幾年都清醒不過來,想到這里,蕭千夜面色微變,觀四周景象天池幻魃脫身只在片刻之間,這種時候失去帝仲,他要如何阻攔魔物的腳步?
蕭千夜的手緊抓著身下的雪,眼光漸漸銳利起來,這段時間自己是不是太過于依賴他了?無論遇到什么艱難和危險,他總能在第一時間現身幫忙脫險,以至于帝仲現在遇險,自己就寸步難行?
一瞬間各種不甘涌上心間,帝仲默默感受著他的情緒,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任他閉眼調息,幫他盡快恢復。
天征鳥的聲音一直盤旋在高空,那聲音摻雜著呼嘯的冷風,聽得幾人心里忐忑不安,蕭千夜抬眼凝視著高空,即使心里急的不行,身體卻依然如一灘爛泥動彈不得,他想嘗試站起來,額頭的血窟窿“噌”的一下鮮血直冒,嚇的天澈趕緊按住他的手制止,知道他眼下一定是身體動不了,于是主動起身運起御劍術,說道:“你先在此好好調整,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等等……”蕭千夜連忙喊住天澈,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小小的家徽遞給他,“它認得這是我的東西,你帶著它來找我。”
“嗯。”天澈小心的接過他手里的家徽,他知道云瀟手中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經常寶貝一樣捧在手心里一個人對著那東西樂呵呵的自言自語,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看清楚這個家徽,握在手心冰涼徹骨,沉甸甸的還有不少分量,竟然是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兇獸窮奇,甚至眼珠用的是上好的冰藍色寶石!
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拿到眼前仔細又看了看,發現這枚家徽似乎是曾經破損過,外面鑲補了一圈白玉,內環還雕著四個細細的小字“勿憂勿念”。
天澈看了他一眼,發現師弟的眼睛也一直盯著家徽,他微微蹙起眉峰,好像發現了什么事忽然伸手拉住了天澈的袖子示意他稍等一下,只見兇獸的眼睛在閃閃發光,有一抹特殊的靈力自雙瞳內部折射出一道光鏡,天澈悚然一驚,沒等他看清鏡子對面到底是什么東西,耳邊已經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竟然是遠在飛垣帝都的蕭奕白忽然出現,一眼瞥見弟弟全身是血,立馬臉色一變厲聲問道:“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