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如此了。”昆鴻翻身躍上鳥背,心中既好奇又疑惑,帝都過來少說也得要十天半天,怎么這一次的特使速度這么快?
金烏鳥掠過曙城上空,朝著北邊巨石高聳的陰風坡飛去,這一帶地勢險峻,是在大漠黃沙中突兀的豎立起一片光禿禿的巨石山,來自落日沙漠的熱風從這里穿堂而過會變得陰冷,因而得名“陰風坡”,這里歷來是沙匪喜歡埋伏偷襲之地,進可攻退可守,為了緩解這種惡劣的情況,幾年前軍閣就特意在此建立了一個小型駐守營地。
來到營地外圍,蕭千夜驚訝的發現所謂帝都來的特使沒有帶任何守衛,甚至將原本駐守在此的士兵都全部遣散,就一條幽幽小路一直通到更深處的營地里。
“這……”昆鴻奇怪的撓撓頭,又對著剛才那個海貝用力敲了幾下,“這東西不會是壞了吧?軍械庫最近挺忙的,是好久都沒安排人過來檢查設備了,難道是誤傳?不對啊,剛才確實是徐龍的聲音沒錯呀。”
蕭千夜卻是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锃亮的盯著這條路的盡頭,就連呼吸也情不自禁的急促起來——那里有他最為熟悉的氣息,能引動他全身的血脈產生獨特的共鳴,逼著他邁開步伐不顧一切的大步往里面走過去,直到控制不住的開始飛奔,昆鴻被他反常的舉止嚇了一跳,立馬緊跟著他追了進去。
在視線的盡頭處,一個白衣如雪的熟悉身影遠遠的對他招了招手,蕭千夜感覺心臟咚咚跳的飛快,一下子頓住腳步愣在原地。
大哥?怎么會……明溪竟然肯放他離開帝都城?
“蕭奕白?”昆鴻急匆匆的跟上來,反而是他下意識的脫口喊了一聲,蕭奕白見兩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半天沒動靜,干脆自己主動往這邊走過來,他還是流露著那樣從容不迫的笑容,臉色看起來比上次見面好轉了不少,但從他邊走邊掩嘴輕咳的動作來看,似乎身體的負擔仍是極其嚴重,不等他走到自己面前,蕭千夜立即回過神來,終于大步邁出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哎呀,這么熱情,是不是很想我呀?”蕭奕白笑嘻嘻的掩飾住自己身體的不適,蕭千夜的聲音已經開始發抖,緊握著那只冰冷的手,啞然無語。
蕭奕白舒了一口氣,抱歉的笑了笑,安慰道:“我沒事。”
“額……”昆鴻尷尬的想了想,不知自己這時候是否該跟上去,蕭奕白見他一副為難的樣子,指著他手里的海貝輕笑道,“抱歉,我隨手抓了一只金烏鳥,正巧在上面找到了你們傳音用的海貝,就模仿了徐龍的聲音讓你們過來找我,畢竟我也不是什么‘特使’,只能用這種方法先把你們騙來了。”
聽他這么一說,昆鴻更是頭皮發麻的偷偷瞥了一眼身后的金烏鳥,這種生活在大漠上的鳥兒雖然不及東冥的三翼鳥兇悍,但也不是一般人能隨手抓的吧?
蕭奕白的身手一直都是個迷,他能在秋選上和少閣主平分秋色甚至隱有力壓一籌的架勢,但這么多年共事又從未見他認真出過手。
按理說,他之前負責的白虎軍團是整個軍閣最危險的一支,但有他在,連瘋狂的白教教徒都束手無策安分了許多年。
白虎軍團自他卸任至今,再也無人接手,也不知是天尊帝忙于瑣事無暇理會,還是在陛下的心中,無人能取代這個人。
想到這些,昆鴻尷尬的咧咧嘴,蕭奕白是作為限制少閣主的人質被囚禁在帝都封心臺的,怎么好好的莫名出現在千里之外的陰風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