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是不是瘋了!這豈不是給了他能夠傷害到上天界的機會?
夜王不解的皺皺眉頭,靈體內的神力再度催發,這一擊爆發出的力量引動整個陰風坡發出凄厲的狼嘯聲,轉眼之間就有隱匿于此的魔物被“統領萬獸”的力量喚醒,它們從空中、從大漠里、從風化的石壁中興奮的一涌而出,盤旋于野,圍繞三人伺機而動。
蕭千夜深吸一口氣,知道以自己目前身上僅有的上天界之力根本無力抗衡日漸恢復的夜王,就在僵持之際,一股冰涼的火焰從由遠及近,鋪天蓋地的靈鳳之息瞬間逼退洶涌的魔物。
“哦?”夜王微微頓住,面上的不快也越來越明顯,他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誰來了,冷哼一聲,反手散去掌下的暗色長劍,長劍瞬間如墨將幾人重新拉回黑夜,四下里一片死寂,只能聽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夜王淡淡凝視著在自己夜之力影響下唯一能透出色澤的那抹火光,笑道:“九卿,你這是做什么?”
“大人遠道而來,何必跟幾個孩子動氣。”鳳九卿定定看著黑夜里那雙冷光四射的眼睛,如芒在背,夜王嘆了口氣,不由自主地脫口,“這一趟的行程你似乎樂在其中,你年紀不小了,怎么和還這幾個孩子一起胡鬧?”
鳳九卿不敢有絲毫大意,從那一年眼睜睜見著夜王屠戮全境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惹上了一個不該惹的人,但是一步錯步步錯,縱是時間已經過去六千多年,他依然無法從夜王的枷鎖下掙脫出來,只能聽令于他,繼續為他謀事,他本也不是很在乎這些東西,直到經歷這些事情,失去愛妻,好像終于讓他死水一般的內心重新蕩起漣漪,讓他情不自禁的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但是……夜王對他的威脅仍是如影隨形,他是死不了的靈鳳族,但這世上最讓人恐懼的東西,從來就不是死亡。
鳳九卿對夜王的性子是極為了解的,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激怒他顯然是不理智,他故作輕松的笑了笑,趕緊解圍道:“大人,我聽說鳳姬最近不知為何原因去了巨溟灣,若是蕭閣主和她正面撞上,只怕也是占不到便宜,正巧他自己又遇上一點私事,屬下想著先讓蕭閣主解決了自己的事情,順便也好給我騰出時間查一查鳳姬到底在做什么,這才耽誤了幾天時間,請大人息怒,巨溟灣封印地一事,屬下會盡快督促。”
“鳳姬……”果然是被這個銘刻心底的名字吸引了注意力,夜王遲疑了片刻,臉色也是一變。
鳳九卿暗暗吸了一口寒氣,也在同時感覺到蕭千夜的視線如一道鋒利的刀光沖自己望了過來,他只得尷尬的笑了笑,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若說這片大陸上除了陣眼中的古代種還有其它能引起夜王興趣的東西,那就只能是他的另一個女兒,鳳姬。
鳳九卿感覺自己的心臟驟然停跳了一下,不知為何燃起一股莫名的慚愧,他其實從來就沒關心過鳳姬的死活,到了這種危急時刻,竟還是不顧一切拿她做了擋箭牌。
夜王眼底的墨色是在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又濃郁了幾分,他冷眼掃過幾人,忽然問道:“少一個人,九卿,你另一個女兒呢?”
鳳九卿的手在寬大的衣袖中死死緊握,他是在察覺到夜王神力降臨在附近的同時匆忙以光化之術趕來,臨走前也只簡單的囑咐云瀟不要離開,但此時忽然聽夜王提起她,鳳九卿還是感覺背后冷汗不斷滲出,猶豫了片刻沒有回話,夜王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臉上復雜的情緒變化,勾起一抹詭魅的冷笑,這才幽幽嘆道:“你這個當爹的可真是太偏心了,主動把鳳姬的行蹤透露給我,就不怕我現在就去找她抓回去?”
鳳九卿只是和夜王的目光交錯了一瞬間就立即挪開,夜王的嘲諷讓他無言以對,苦笑一聲,嘆道:“若寒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我想大人應該是不會在神體恢復之前再去和她起沖突,至于瀟兒……”
他奇怪的看了一眼蕭千夜,帶著一抹狡黠,低道:“至于她,大人您總得不看僧面看佛面,必然不會真的對她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