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們?”飛渡不屑冷哼,眼里的憤怒也越來越無法抑制,“澈皇身處兩境的交界處,冰火之力縱橫交錯極其危險,連我都已經五千年未見過她露面,更何況是外人?”
龍吟啞然無言,臉色變得煞白,身子微微輕顫,腦子更是亂作一團,為什么浮世嶼之人說出來的話和自己這么多年堅信的事實完全相反?她到底該相信什么?
“五千年沒有現過身……那、那這次為什么?”云瀟已經不顧上箭弩拔張的兩人,飛渡趕緊接話道,“其實這幾月以來,一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試圖沖破兩境的防御,澈皇以自身火焰順著氣息暗查,發現源頭來自玄冥島,但很快玄冥島就被悄悄掩去了行跡,澈皇曾告訴我,這次的襲擊力量非常特殊,極有可能來自上天界,不得已之下只能命我離開浮世嶼,尋找失散在外的雙子。”
上天界,在聽到飛渡口中說出最為重要的這三個字之后,蕭千夜情不自禁的按了一下額頭,感覺體內另一個人也流露出詫異的情緒。
“我奉命前來此地,終于在一處雪原的冰河中發現了長殿下,但將澈皇所言告知之后,她卻……”飛渡眼中透著疑慮和擔心,放低聲音,“她拒絕返回浮世嶼的請求,只說會協助調查玄冥島,我本想再勸一勸,不料竟有墟海之人趁虛而入,長殿下本就被我驚醒心情不悅,又逢墟海之人屢次進犯,一怒之下追了出去,我跟不上她的速度,只知道是在這附近消失的,于是就一直在此地等候,沒想到會遇到您!”
說罷飛渡扭頭凝視著龍吟,眉頭微蹙,眼中寒光一閃,緊張的問道:“她是不是追著你進了墟海?你們不許傷她!”
“啊?”龍吟瞪了他一眼,眼中冒火,罵道,“你別惡人先告狀,看清楚現在是誰在傷害誰!她扣著我弟弟威脅長老院,多半人還在龍首殿內,我是巴不得你趕緊把那個瘋子帶走。”
“閉嘴!竟然如此無禮,果然墟海之人只會恩將仇報了嗎?”飛渡冷不丁被她一頓罵,也是火冒三丈一蹦而起,新仇舊賬一起涌上心頭,反駁道,“要是沒有澈皇,原海撐不過百年就會徹底冰封,到時候各地墟海也會毀于一旦!你們已經在澈皇的庇佑下生存了萬年,竟還如此不知好歹惡語相向!我現在就該回去稟報此事,也好讓她離開危險的兩境交界處,回浮世嶼休養生息。”
“你……”龍吟本就是性情中人,忽然被他這么義正言辭的指責了一番,仿佛真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一般,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支支吾吾半晌沒有回話,云瀟心中漸漸撥開云霧,生怕兩人之間再起沖突,連忙托舉著水球背過身不讓她和飛渡繼續爭吵,又道:“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誤會,龍姑娘可否將通往墟海的道路打開,我自會勸說姐姐放了你的族人。”
“你也想進來?”龍吟立即回過神來手,凝視著她的眼睛似在猶豫,墟海本是一條有出無入的道路,只有王族血脈能自由往返,眼下還是頭一次被外人闖入,這個女人可信嗎?她會不會和鳳姬一樣翻臉不認人?
說到底這群家伙的原身是“不死鳥”,難道她真的要冒險去相信幾只鳥的片面之詞?
龍吟將信將疑,反而是蕭千夜緊緊盯著云瀟厲聲制止:“墟海目的不明,你又不像鳳姬一樣能自保,你不能跟她進去,太危險。”
“閣下是誰?”飛渡終于按捺不住又問了一次,一直緊張的盯著他手里的古塵——澈皇就是被龍骨遺骸古塵所傷,這東西應該在上天界手中,怎么好好的被一個陌生男人握在掌中?
蕭千夜沒有回話,隱隱感覺身體變得有些輕飄飄,好似什么東西強行蘇醒,在他的身邊慢慢凝聚成淡淡的光影,飛渡心中疑慮,也看不出來這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覺內部洶涌著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神力,迫使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不敢有絲毫松懈。
蕭千夜淡淡嘆了口氣,瞥了一眼這個連人形都無法再度凝聚的球,輕輕抬手托了一下,將光影小心的放到了自己肩膀上。